玉佩上面似乎是有一些花紋。
隻見鐘居衡把玉佩拿出來後,低頭看了一眼,就轉頭對着向白說道,“幫我解下來。”說着,他就背對着向白并低下頭露出了脖頸。
向白看着眼前這人很是熟稔的動作,眨了眨眼睛。
不過現在不是他發愣的時候,于是向白在鐘居衡低下頭之後,隻頓了一瞬就擡手去解那編繩去了。
這個空當,山洞裡竟然出奇的安靜,大家都似乎屏住呼吸在等着看玉佩。
不過就在着短暫的空當裡,鐘居衡卻開始走神。
他這個玉佩戴了很多年了,解起來有些費勁兒,可意外的是向白的手很暖和,就算是不小心碰到了,也不會有那種涼得被激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奇怪,鐘居衡這麼想着。
大家一起在山洞裡待這麼長時間了,濕氣重還返潮,他為什麼手上還這麼暖和?
這疑問來得莫名其妙,但沒來得及在發散,向白在後面就已經把編繩解開了。
向白把玉佩遞到鐘居衡眼前,然後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這邊已經完事兒了。
于是鐘居衡就把玉佩接了過去,握在手裡捏了捏,而後走上前去站在了門前。
衆人都沒有說話,看着他對着上面的花紋把玉佩按了上去。
沒想到這玉佩和萬年鎖上的紋路竟然嚴絲合縫,而且幾乎是鐘居衡把玉佩一放好,沿着萬年鎖的邊緣處就亮起了青白色的熒光。
嚴照一直盯着那邊,那裡的議論自然也是聽見了一些。
但直到看見鐘居衡真的拿出了一個玉佩,萬年鎖也有了反應之後,他才神色一變,然後就好似想起什麼似的一把撸起了自己的袖子。
在嚴照右小臂上面,印着一個黑色的花紋。
細看過去,正是剛才鐘居衡身上戴着的那塊玉佩的紋路。
而這時,嚴照已經不看那邊了,他靠着山壁緩緩地蹲坐下來,伸手摸着那花紋,一時間有些愣怔。
就像之前阮清河提到過的,嚴照的父親是嚴明合。
嚴明合正是萬年鎖的傳人,從前朝戰亂中逃出,後來被施老爺子收留當了義子。
施華作為施老爺子的獨女,當年二人情意相投,本來馬上就要成親了,卻不料嚴明合出了事。
考慮到施老爺子年事已高,嚴明合實在放心不下施華,就在彌留之際将這個藏寶洞的存在告訴了施華。
當時施華已經有了身孕。
嚴明合把萬年鎖的玉佩交給了施華,也就意味着給了施華一個選擇,是否要留下孩子以便日後取寶?
但不知為何,後來前朝寶藏的消息不胫而走,施家來了一撥又一撥求娶施華的人。
也就是在這時候,留在施家的阮清河提出自己願意照顧施華。
當時施老爺子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施華又幾近生産,于是無奈之下,施老爺子就把施華托付給了阮清河。
後來就是阮清河和施華在雲城落腳,随着施華生産之日将近,本以為日子就可以平靜過下去了。
卻不料就在施華生産當日,阮府起了大火。
施華身邊的舊仆為救施華幾乎全部遇難,施華自己和生下的孩子也都遭了大火。
阮清河聽聞消息急着趕回來的時候,施華已經昏迷,孩子也被燒得幾乎半死。
後來施阮清河遍尋名醫,才好不容易救回了兩人。
但施華的雙腿卻已經不能行走,隻能卧床躺着。
生下的孩子卻是命大,雖然身上被燒了大半,卻仍舊是活了下來,後來更是經由阮清河找到奇人給孩子換了皮,差不多已經是與常人無異了。
而這個孩子,正是嚴照。
嚴照身上除了一雙眼睛是自己的,其餘地方幾乎都是被換過皮的。
這也是為何他的面貌有時會給人一種違和的感覺。
不對,還有一處沒有換皮。
想到這裡的嚴照捏着手臂的手不由得用了些力氣,看向了自己右小臂上這出花紋的疤痕。
據施華說,當時那塊萬年鎖的開鎖玉佩被大火燒化,隻在孩子身上留下了印子。
多年來,阮清河一直在找能做萬年鎖玉佩的能人異士,隻是遍尋無果。
但就在前幾年,突然有探子傳回消息說有了蹤迹,這也正是阮清河準備了這麼久的奪寶會的由來。
把這前因後果一聯系,嚴照垂下眼,幾乎笑出聲來。
阮清河一直在找能做萬年鎖的人,可今日出現的,卻是直接拿着玉佩的人。
當年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這時候,嚴照忍不住暗暗歎了一口氣,想起了又開始昏迷的母親施華。
要是母親能夠趕緊清醒過來告訴自己當年的事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