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胡顯四處看了下,見其他人都不打算先開口的樣子,就咳了一聲,“我先說吧。”
“霧山是咱們守了這麼多年的地盤,我是不贊成遷走的”。胡顯一邊說着,一邊又看了一眼對面的向白。
向白正在回顧他們商量的東西,對于胡顯的眼神隻是輕挑了下眉作為回應。
而下一個開口的是老馬,他說話很急,“我也這麼覺得,這地方本來就是咱們的,不就是死了幾個人嗎?咱們還死了那麼多同類呢,怎麼,人的命就比我們的命金貴?還得我們挪地方?”
對于這番話,胡顯點頭贊成,還對着老馬比了個誇他厲害的手勢。
老馬對此頗為得意,正要再說,就被賈瑾給打斷了。
賈瑾開口很溫柔,也不看剛說完話的那兩個,隻看着青鳴,“霧山雖好,但未必沒有更好的去處,先下情勢不好,硬要去人族對着幹并不是可取之策啊,山主還年輕,别的地方未必沒有機緣。”
說到這裡,賈瑾歎了口氣,掃視了一圈這些在座的,輕聲說道,“何況,最近聽聞了一些不好的消息,适時退讓一步也是好的。”
老馬撇嘴,皺着鼻子一臉煩躁,“有什麼消息你就說,賣什麼關子啊?”
“賈洞主,到底有什麼消息,說出來大家也好有個準備”,莫辛聽到這裡也扭頭這麼說道。
胡顯看着這場面沒做聲,向白基本理清了情況,這幾次聚在一起都是為了商量要不要離開霧山,但對于是走還是留,大家目前還沒有達成共識。
賈瑾看向青鳴,青鳴微微點了下頭,于是賈瑾便開口解釋道,“是最近我離開霧山的幾次,在路上碰見了一些朝着這邊來的修士,有一些還說着什麼除妖的話。”
這話一出,老馬就嚷嚷起來了,他一拍桌子“除妖?來除我們的?!他們算個什麼東西!練點兒術法就張揚起來了啊?!”
見狀,賈瑾一把拉住,安撫道,“老馬你冷靜些!此事還不是十分準,别自亂陣腳才是!”
莫辛的樣子倒是有些擔憂,追問道,“怎麼會突然朝着這邊過來?賈洞主可知是哪裡來的修士?我們霧山向來與那些修士沒有什麼來往啊。”
“來處尚不明晰,隻知似是為了救人而來。”
賈瑾的話音剛落,老馬就又高聲叫了起來,“救人?救這山下的人族嗎?我們還沒怎麼着他們呢?死了的也是自找的!”
胡顯捂了下耳朵,一臉嫌棄,“你可低點聲吧,就幾個修士把你吓成這樣?”
說着話,胡顯朝着向白那裡看了一眼,笑眯了眼,“白洞主從剛才開始可一直沒說話啊,不發表下見解?”
向白從剛才起就一直端坐在座位上沒說話,現在被胡顯這麼一說,其他人都朝着這邊看了過來。
向白擡眼向胡顯看過去,神色不變,“我聽山主的,”扭頭看了眼青鳴,然後才又接着說道,“至于修士,真來了就打,還能怎麼樣?”
聽到這話,胡顯笑意更深了些,伸手朝着虛空點了點向白,“還是白洞主合我心意,要我說啊,正好來修士讓我練練手呢,人族可沒什麼好玩的。”
見此情形,莫辛臉色更急,他向前傾身,看着就要站起來。
但這時恰逢正座的青鳴看了他一眼,莫辛就又立馬坐了下來。
老馬又要開口,青鳴擡手讓大家停下話頭,擡眼向着衆人看過去,開口就是一個驚雷,“我已經和那些修士交過手了”。
除了向白,在座的其他人都被這話驚得一愣,還是胡顯反應最快,立馬問道,“山主遇見那些修士了?在哪兒遇見的?”
青鳴略一點頭,繼續說道,“三日前我出外遊曆,回程路上遇見的,大概五六個,像是同出一門。身手倒是一般,隻是帶的法器還行”。
說這話的時候,衆人都在細聽,唯獨向白在他說到“還行”的時候着意瞥了青鳴一眼。
而青鳴幾乎是立刻就注意到了向白的眼神,但他繃着臉繼續把話說完,“我本來喬裝出行,半路上有一修士手裡的法器感應到我,向我出手,我就與他們交手了。未免把事情弄大,我沒有滅口,隻傷了他們。”
聽到這裡,賈瑾頗為贊同地點點頭,“山主做的很好,在不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下,還是不要太動幹戈為好。”
莫辛這時倒是有了些了然,心裡大概明白了山主受傷的緣由,有些安心但又感到擔憂。安心的是這傷口有了理由,擔憂的是這傷口不知輕重如何。
這麼想着,莫辛就看向了一直站在整座身側的賀羽,但也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
這時,胡顯開口了,“既是這樣,那我找機會去山下看看,修士們受了傷總得有點動靜,我去打探下消息吧”。
說完這話,胡顯擡眼笑看向白,“我得找個幫手,不知白洞主有沒有空啊?”
突然來這麼這一下,其他人還愣着呢,向白就嗯了一聲,“我跟你去。”
聞言,青鳴深深地看了眼向白,說道,“那就這麼辦吧,胡顯和向白先去山下打探下消息,留在山上的其他人準備下遷移的事,”見老馬又要說話,青鳴接着解釋了一句,“以防萬一,留個後手,但無論如何,霧山是不會白白扔給他們的。”
這話讓老馬松了口氣,立馬響應,“行,我聽山主的!”其他人也随之都一一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