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施藥攤子,一行人回到了住處,宋堂安排師弟們都回去休息,然後自己獨自一人敲響了楊易衡的房門。
“你怎麼來了?”楊易衡開門把人讓進來。
宋堂笑了笑邁步進門,等門關好後,這才開口問道:“二師兄,咱們都在這兒待了好幾天了,什麼時候去除妖啊?”
聞言,楊易衡倒茶的動作一停,把一杯茶遞過去,說道,“這事急不來,上次路上碰見那個,要不是布離有反應,你我也到不了這裡。”
“倒也是”,宋堂應着,便扭頭看向挂在這屋子床邊的一把彎弓。
“這布離弓真是好法器,”這麼看着,宋堂禁不住贊歎,當時他們一行人下山曆練,要不是二師兄用布離弓出手射傷那妖物,隻怕大家都難逃一劫。
楊易衡坐下,隻看了一眼那弓便繼續說道,“上次那妖物看離去方向是西南,我們沿着西南方向一直趕到這裡,聽那些鎮上的人講,這慶和鎮是方圓百裡最大的鎮子了,留在這裡,方便咱們探查消息。”
“怪不得師兄要施藥呢,”宋堂一臉恍然大悟,但很快他又有些擔憂,“可是,二師兄,咱們手頭的藥就快沒了,看這情形,最多也就再支撐兩天”。
“這都是小事,”楊易衡歎了口氣,看向窗外,“再等兩天,要是還沒妖物的蹤迹,咱們就起身去霧山。”
“不等大師兄的回信了嗎?”宋堂有些不解。
兩個月前,師門在外遊曆的弟子傳回消息說在霧山有妖物出沒,恰好楊易衡上山拜師前的家鄉離着霧山不遠,此次除妖的任務就落到了二師兄楊易衡手上。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由大師兄陸生一帶領大家一起下山。本來此次下山的一行人共有十一人,但由于中途出現意外,大師兄陸生一帶着另外四人先去了另一處妖物現身處探查,兩路人就此分開,并約好到時在慶和鎮彙合。
“算算時間,也該有回信了”,宋堂有些納悶,“難不成路上遇見了什麼?”
楊易衡擺手,“不要亂猜,大師兄有分寸的,明天你跟着我去趟城外,其他人繼續施藥。”
“好,那需要我帶什麼嗎?”宋堂一聽到有的做了,一下子就來了勁頭。
“多帶些傳送符,”楊易衡想了想,“明早記得再給大師兄發一次訊息。”
宋堂應下,于是就這麼商量好,兩人第二日一早安排好施藥的其他師弟們,就帶着法器去了城外。
這日的天氣大好,楊易衡和宋堂很快就出了城門,沿着探儀的指引,朝着城郊走去。
而此時的向白早已下了深潭,胡顯留在潭邊守候。眼看着一天過去,向白還未從潭裡出來,胡顯有些心焦,在潭邊來回踱步。
深潭下的向白卻對時間流逝沒有什麼感覺,他下潭的過程很順利,隻是潭太深,他潛了很久都沒看到底。
這方深潭從外面看,大概也就在六七十尺的長寬,形狀并不規則,但等到向白越往下才越發現這潭底似乎漫無邊際。
不隻是看不到底,四周也找不到岩壁。向白沿着幾個方向都探查了一遍,最後才在靠東南處看見一處高聳的水下石林。
向白向下潛了一陣,見一時間到不了底,便轉頭向上遊去,最後在石林上方停住。
向白立身在水中站定,腳踩石林中最高的一處石頭,低頭向下看去。
極目望去,石林底部水色漆黑一片,石林間偶有水下藤蔓纏繞擺動,不見活物。
靜聽片刻,隻聞得水流湧動,向白心下覺得詫異,看向自己腳踩的石頭。
這些組成石林的石頭無一不是如樹幹般長立此處,顔色卻各有不同,向白腳下這塊便瑩白如玉,伫立水中時隐隐有白玉般柔光浮現。
低頭四下看去,其他石頭有的暗沉如墨,有的碧藍透亮,高低形狀大有不同。向白思索片刻,沿着這片石林又繼續下潛。
随着越下越深,向白的眼前開始有些暈眩,他勉力控制住身體,直到看見圍繞在石林周圍而被水下藤蔓遮擋的石龍。
這石龍身長幾乎可将這一片石林圍住,但卻不見龍頭,向白強忍不适,靠近石龍身側,伸手按了上去。
随着向白催動靈力,此石龍身上斑駁劃痕逐漸脫落,石鱗漸漸顯現出來。
随着石鱗面積蔓延,向白越發覺得暈眩,便收回靈力,離開了石龍身側。
現下還未到潭底,向白又向下看了一眼,底下完全的漆黑一片,龍頭會不會在底下?向白這麼想着,但現在他的體力已經不允許他再往下探查了。
如此,向白又在此處稍待了片刻,便遊出石林,沿着來路而去。
就在向白向上遊的這段時間裡,楊易衡和宋堂跟着探儀的指引,也來到了這片城郊的密林邊。
探儀在此處失去了效用,指針開始胡亂搖擺,這兩人見狀,神色都是一緊,齊齊看向了密林。
而另一邊,胡顯早已經等不及了,正在他準備下水之際,突然林外禁制傳來被人闖入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