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沒見着醫生,誰也答不上來。
在尤裘高的三令五申下,嚴遼安滿腔茫然地被一幫子人緊急擡上了擔架,又擁簇着踏上了去醫院的路。
争取到在同一輛車上“陪護”的,就是陳商、李守誠和另一個相熟的同僚了。
尤裘高還得去開區長會,實在抽不開身,千叮咛萬囑咐他們把人照料好了。
在車上,見嚴遼安臉色漸漸好轉,同僚勾唇笑了一下:“你這樣子,像睡蒙了頭。”
嚴遼安瞥向他,輕哂:“我感覺也沒差就是了。”
陳商表情不太好:“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嚴遼安少見他這副正經的樣子,從小到大沒見過幾回,他有氣無力地半眯着眼,道:“要不是懶得動,我就要拿個相機把你這樣子照下來了。”
陳商彎了彎腰,靠得離他更近一點:“你到底感覺怎麼樣?别強撐着說些清涼話。”
嚴遼安對他賣了個笑,笑得挺淺,他烏黑的發絲有幾縷散落在冷白的額前,嘴唇看起來幹燥而性感,他滿心散漫,簡單地吐出幾個字眼:“我想睡覺。”
同僚伸出手捂了捂他的額頭,一片冰涼:“我看你這個拼命大少爺就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他一邊輕飄飄道:“我就說,這樣兒遲早身體吃不消。”
陳商擡眼,似笑非笑:“我還想呢,許承榮,你今兒怎麼有這個閑情雅緻跟着來,不是天天和黎旭然形影不離。”
同僚,許承榮面色不變:“他不來,我可不就被擠來了?”
陳商:“我怎麼看着,是你和區長‘毛遂自薦’呢?”
聽了這話,許承榮收回眼神,目光投向已經阖眼的嚴遼安,一邊說:“我自願擠來的,行了麼,陳指揮,我關心關心嚴副指揮這你也要把我拎出來說教一頓,我求饒。”
嚴遼安對他倆的插曲并不在意,他閉着眼睛,隔絕了外界的光亮,思索着醒來時見到的每一雙眼睛,裡面各自蘊含的不一的情緒。
黎旭然真是出乎他意料的有人性。
平時瞧黎旭然一見了他就那鼻孔朝天的跋扈樣,他還以為他真有多怨恨他,即使嚴遼安自己也不知道這怨恨怎麼來的。
黎旭然的父親是嚴遼安父親的直系下屬,兩個人的母親也是不錯的交情,小時候黎旭然還常去嚴遼安家裡做客。
隻是平日裡,黎旭然會幹些讓人匪夷所思的蠢事,具體是什麼蠢事,他不好一一列舉,想想就已經夠煩,總之,黎旭然愛偷摸着和他對着幹,并且有一張不讨人喜歡的嘴。
而和黎旭然交好的許承榮——嚴遼安覺得他挺聰明,這聰明指的單純是頭腦,其他方面許承榮自然也不差,但他和黎旭然走的近——這就讓嚴遼安很難放下偏見地看待這個人了。
再者,他和許承榮不是一個勢力集團的,再欣賞也就那麼回事了。
嚴遼安不知不覺間再次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