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冬日,凜冽的北風呼嘯着穿過金碧輝煌卻又透着一絲蕭索的皇宮。大殿内,燭光搖曳不定,似乎也在為這個國家的命運感到憂慮。
司馬穎端坐在王座之下、禦階之上,他那清秀的小臉因為激烈地讨論漲得通紅。面對底下亂哄哄、七嘴八舌争論不休的大臣們,他努力維持着秩序,試圖讓朝堂恢複應有的莊嚴肅穆。
“肅靜!”司馬穎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然而他的眼神卻透露出内心的疲憊與無奈。
“司馬丞相,自陛下離開京城至今,已過四月有餘,為何遲遲未歸?”大臣們的議論聲更加嘈雜了,每個人都在表達自己的焦慮與不滿。
此時,一位身披戰甲、面容剛毅的将軍陸鵬從人群中走出,單膝跪地,請求道:“丞相大人,臣懇請前往雲霄城,親自迎接陛下回京。國不可一日無君,望丞相恩準。”
司馬穎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陸将軍,我已經派出了好幾批使者前去請陛下歸來。我理解大家的心情,難道我會不着急嗎?但是我們不能因此而亂了陣腳。”說罷,他向一旁的李公公示意,“李公公,請為各位大人上些茶水,讓大家先消消火氣,平心靜氣地商議今日國事。”
然而,陸鵬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隻見他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揮開了小公公奉上的茶水,茶水濺落在金銮殿的地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消火?哼。”陸鵬冷笑着,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封密信,用力地塞給還在愣神的小公公,“你拿回去給丞相看看吧!”
随着陸鵬甩手離去,他的聲音卻大殿中回蕩:“如果陛下再不回來,我們這些兄弟也就散了吧,各自歸隐山林去過神仙日子算了。”
在場的所有官員都被吓得噤若寒蟬,整個大殿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唯有外面的北風依舊肆虐地吹打着宮殿的門窗。
司馬穎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顯然在試圖平複内心的無奈與疲憊道,“呈上來看看吧。”他的聲音雖然平靜,卻掩蓋不住那一絲深深的無力感。接過小公公手裡的密信,随着閱讀的深入,眉頭緊鎖的程度愈發嚴重。“西北急報,鞑靼正在聚集大量的軍隊,疑似有對我國的軍事火急。”司馬穎将這封密信看完後,心中也大概明白了陸鵬将軍為何會如此焦躁不安。然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他知道自己必須保持冷靜,以免給本已動蕩不安的朝廷帶來更大的混亂。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諸位還有沒有什麼需要商議的。”司馬穎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依舊沉穩和平靜,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時,一位老臣站了出來,歎息道:“丞相,當務之急,還是早點把陛下請回宮吧,我沒有什麼想和你讨論的。”說完,便搖着頭,歎氣地表示自己要先行告退。“臣,先行告退。”
随後,更多大臣紛紛效仿。
面對此情此景,司馬穎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剩下的衆人,語重心長地說:“正是因為陛下不在,國家社稷正處于風雨飄搖之時,我們才更應該團結,齊心協力呀,諸位。今日便散了吧,這樣也沒意思,大家都好好想想吧,珍惜現在難得的國泰民安。”說罷,他也擺了擺衣袖,轉身離開了大殿。
李公公見狀,高聲宣布:“無事散朝。”
在那靜谧而略顯冷清的丞相府内,司馬穎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緩緩踏入。
一進門,他便迫不及待地脫去了那身沉重的朝服,解下了頭頂那象征權力與責任的發冠。
他緩緩走向内室的一面銅鏡前,靜靜地凝視着鏡中的自己。不知何時起,他的發間竟也悄悄長出了幾縷白發,這讓他不禁有些愣神。
“老爺,需要小的幫你拔了嗎?”伺候他更衣的小厮輕聲問道,眼神中帶着關切。
司馬穎微微搖了搖頭親和地微笑道,“不用了,我自己來,沒事了,你去忙其他的事吧。”說罷便遣散衆小厮。
自己拿起梳子,對着鏡子小心翼翼地找到了那根顯眼的白發,輕輕拔下。看着手中的白發,再仔細端詳鏡子裡的自己,那張曾經意氣風發的臉龐如今顯得憔悴不堪,眼角處更是爬上了絲絲皺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