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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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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當心着。”小厮扶着崔勃,讓他從牛車上下來。

崔勃一隻胳膊橫在小厮的頸後,整個人都軟綿綿地壓在了小厮的肩膀上。從牛車上下來後,崔勃便将胳膊放下:“回去以後别亂說。”

小厮:“小的明白,小的扶郎君回去休息。”

崔勃在小厮的攙扶下進門。一進門,管家帶着幾個家仆趨上前來,彎腰道:“大郎君回來了!”

崔勃從鼻腔裡發出了一個輕音,然後便往自己的院子走。管家與衆男仆人忙退到一旁,給崔勃讓出了路。等崔勃過去,管家便直起了腰,冷聲道:“還不把這背主忘恩的奴才給鎖了!”

衆男仆不由分說,上去便把跟在崔勃身後的小厮壓下去,反剪了手,用麻繩捆住。

“郎!郎君!”小厮受到驚吓,掙紮着大聲叫起了崔勃。

崔勃早已回頭,此時才回過了神,立刻擰起了眉毛喝道:“你們幹什麼?!”

管家冷冷地瞪了一眼那小厮,然後轉過來,彎着腰趕緊對崔勃道:“大郎君息怒。這是尊翁的意思,要小的們把他鎖了,送到伏孝伏大人的府上去,聽伏大人的發落。”

崔勃自然知道那小厮先前遇到伏孝的事。那小厮一聽是崔拂要鎖他,更怕了,隻是忙不疊地向崔勃求情:“大郎君,您要救救小人呐!”

崔勃:“我現在就去見阿翁,你們都等着,都不許走,聽見沒有!”

管家:“是!是!”

崔勃轉身便往崔拂的住處走去。剛到書房外的廊下,書房的門就打開了,接着崔拭從裡面走了出來。崔勃腳步一頓,随即又更加急切地向崔拭走去!

“二叔。”崔勃停下來,恭恭敬敬地向崔拭行禮。

崔拭負着手:“行色匆匆,是要去何處?”

崔勃忍着不甘道:“阿翁叫管家鎖了我的小厮,要送去給伏孝處置,我想問問為什麼。”

崔拭:“你那小厮在外面公然羞辱伏孝,還不該鎖嗎?”

崔勃這才知道崔拭是故意在這裡等自己的,當下有些臉紅,又嘴硬道:“是那伏孝先目中無人的。我要送端王幾瓶好酒,讓端王府的仆人跟着去拿,這關伏孝什麼事,他也要管。二叔可知,今天那梁桢也來找我的茬,我急着上回的教訓,今次都沒與他計較,還好吃好喝地招待了他。現在阿翁卻要在家裡鎖我的人,我…我委屈!”崔勃說到急處,将袖子一甩,猛地轉過頭去。

崔拭哼笑了一聲,又道:“若不是因為你在梁桢的事上處理得當,那小厮此刻還能活着嗎?你錯就錯在不應縱容侍從羞辱伏孝,讓别人看見還以為我們崔氏不能容人。伏孝原是從端王府裡出來的,你應該更對他好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這怎麼行?”

崔勃轉過臉來望向崔拭:“我知道,不過他也是為了維護我們崔氏的聲譽。嗨!他懂什麼,以後我多教導也就是了!二叔您饒了他吧,那麼家仆看着,您讓侄兒我的面子往哪裡擱?”

崔拭:“你多教導?那我看他是死定了。”

“哎呀,二叔!”崔勃臉又漲了起來。

崔拭:“你阿翁鎖他去給伏孝賠罪,伏孝難道還會殺他嗎?還不是說兩句就把人給送回來。你也要上點心,找個機會,好好地安撫伏孝,不要總是這麼目中無人的。君子之澤……”

崔勃接道:“我這就備好謙禮,先叫那不成器的奴才送去,改日我親自給那姓伏的道歉去但您别說什麼‘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的之類話了,聽得侄兒心裡實在惶恐。若叫列祖列宗們聽去當了真,晚上再來訓斥,那侄兒可受不起!”崔勃說完又深深地揖兩下!

崔拭歎氣,也隻是搖頭罷了。崔勃糊弄了兩句,又說急着要找崔庭,恭恭敬敬地向崔拭告辭,這才退下了。

梁桢也是到了月亮升起時,才從滿堂花醉裡出來。

剛一出門,梁桢就愣住了。他望向天空,有幾片東西落在他的臉上,帶來冰涼的觸感。

四月的天氣,怎麼會下雪?

梁桢有些疑惑地低頭,再把目光向街外抛。湘南河畔車如流水,卻沒有一輛是空的。就連河道的遊船上都載滿了人。人們紛紛把臉伸出窗外,想要感受這場奇異的春雪。

“阿桢!”

梁桢正有些焦灼,卻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他循聲望去,隻見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莞爾坐在車前,車廂的簾子被掀起,梁休一手撐簾,正探出身來望着他。

梁桢擡腳便向那馬車走去。

“阿兄,你怎麼來了?”梁桢快步來到馬車前,一開口卻有些心虛。

梁休望着他溫聲道:“先上車吧。”

梁桢快速看了一眼莞爾,然後就将目光一垂,低頭鑽進了馬車。

車簾被重新放下,随着簾外的一聲輕喝響起,馬車粼粼地駛動了起來……

兩個人坐在車廂裡并不擁擠,可梁桢還是感到很不自在。即使他已經休息得夠久,現在車廂内也依然彌漫着酒氣。梁桢不敢擡頭看兄長的眼睛,扶在膝蓋上的手也有些發麻。

“崔勃可有為難你?”梁休道。

梁桢擡起頭,發現梁休的表情雖然嚴肅,卻是十分關切地緊望着他,心裡頓時一熱!那些羞愧和緊張的情緒也瞬間得到了緩解。

梁桢搖了搖頭:“沒有,他隻是請我喝了點酒。”

“真沒有?”梁休望着梁桢的眼睛。

“真的沒有。”梁桢也望着梁休的眼睛,認真道。

梁休的眼神這才放松了,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歎道:“下午管家派人來告訴我,說你跟着端王府的那個裘驚鵲匆匆忙忙地出去了。我擔心你有事,所以出來尋你。我剛從端王府過來,才知道裘驚鵲帶你來了這裡,為了救扶松是嗎?”

梁桢:“是。但裘驚鵲本來是來找你的,你不在,她才找的我。”

梁休搖頭:“你太沖動了,為何輕易答應她?”

梁桢低下頭道:“我也是想還端王一個人情罷了。這次要不是他和謝芳一起幫忙,我也沒辦法戴罪立功。”

梁休:“我也不是怪你,隻是東都和前線不一樣,端王和崔氏之間的關系暧昧。咱們此番得勝還朝,身份本來就很敏感,不能再介入到他們的事情裡。”

梁桢:“我以後會注意的。”

梁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是怎麼脫身的呢?”他很了解梁桢,除非梁桢自願,否則沒人能逼他把自己喝成這副醉醺醺的樣子。

梁桢擡起頭來,又恢複了平時那種置身事外,波瀾不驚的常态:“硬撐而已,我想隻要崔勃喝醉了,這事也就了了。公良犀也在,他好像有意要替我解圍,自己也喝了不少。我後來借更衣出門,回去的時候走錯了房間,遇到一個用紗巾遮面的女子,應該是公良犀安排的。那女子替我安排在那間房裡休息,還讓一個小厮留下來守着我。我想她可能是擔心公良犀那頭搞不定,我又走了,他們會難辦,所以才做出這樣的安排。我就在那間房裡休息,後來等酒醒之後便離開了。”

梁休:“那你如何知道那女子是公良犀的人呢?”

梁桢:“她氣質不俗。言語之間都非常維護公良犀的聲名。”

梁休臉上劃過一抹了然:“唔,那應該是公良犀的家眷吧。”

梁桢垂着眼眸,過了一會兒擡起道:“阿兄,你有沒有想過,裘驚鵲遇上這種事,為什麼會先來找你?你與她素未謀面。”

梁休:“我剛去過端王府,當時端王進宮去了,東宮一般人進不去。因為這樣裘驚鵲才會來找我吧。畢竟你才跟端王一起打了勝仗,我們家離滿堂花醉也不遠。”梁休傾身向外,撩起車簾道:“莞爾,回去吧!”

“是,郎君!”莞爾在外面回應道。

梁桢從飛起一線的窗簾縫隙往外看,此時才發現他們根本沒有走遠,一直在沿着湘南河畔行駛。應該是梁休擔心他在崔勃那裡受了委屈,已經準備好要随時回去替他讨回公道。

梁休放下車簾,對梁桢道:“餓了吧?我們回去吃飯。”

梁桢目色溫和地點了點頭,然後把臉微微轉向了窗外,望着外面下得越發稠密的夜雪,梁桢的眼中卻仿佛浮起了猶豫。

“郎君,下雪了。”

小厮提着盞燈,已經安安靜靜地走了一路。這雪下得叫人毫無防備,小厮擔心主人衣衫單薄回頭再凍生病了,正巧碰到主人停下了腳步,小厮趕緊提醒了一句。

月盤如銀,其間有暗影搖動,仿佛是月桂的枝葉在随風搖晃。彼時桂葉化成了新雪,一片片地從天空中墜落。其中有幾片剛好落在小厮身邊的那個男子的睫毛上,仿佛在人間找到了歸處。

晏珝一身月白常服長身玉立,他背手站在巷口外,目光還望着遠處空曠的街道。聽到小厮說話,晏珝的目光才凝在了近處飄飛的雪花上,淡笑道:“是啊,下雪了。都已經四月了,還會下雪嗎?”

身後有車輪聲響起,晏珝臉上的溫和與寂靜都消失了一下,忙推着小厮,自己也一起往巷口裡退。等到站穩,主仆兩人才回頭望去,一輛牛車來到他們的身邊,也慢慢地停住了。

車簾被撩起,露出一張帶着帷帽的臉。

帷帽下伸手撩開了紗帳,露出了一張光潔的臉龐:“郎君。”因為坐在馬車上不好行禮,商嬰便簡單地欠了欠身。

小厮随即垂首,此後便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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