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架疾馳的馬車上。
此時頭痛欲裂,昏昏沉沉。
她趕緊揉了揉酸痛的腦袋,這是哪兒?自己明明在天師府,怎麼到這來了。
花見月趕緊爬起來,四周漆黑一片,隻有馬車帷幔随着颠簸搖晃進來的微弱月色,花見月拖着受傷的腿,挪到帷幔旁邊,借着月色撇見外面急速倒退的夜色,像是青州城外?接着手上摸到一個浮雕木匣。
老圖!
難怪了,她這才想到自己吃的晚飯,可不像天師府平日的口味,倒有些像是老圖的廚藝,她當時還心存猶疑,這天師府的廚子怎麼做了幾天飯口味越來越像老圖,沒等她多吃幾口,然後她就一頭栽下去了,醒來就是到這了。
想到這裡,花見月立馬扯着嗓子大喊:“老圖,老圖。”
馬車一晃轉而緩緩的慢了下來。
花見月看着老圖頂着被月色印得反光的油亮腦袋,一把掀開簾子,看着醒過來滿臉恍然的花間月呲着大牙笑:“阿花,你醒了!”
花間月心裡松了一口氣,激動的拍了拍老圖寬厚的肩膀。
“老圖,你總算來了。”
老圖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拍拍胸脯的說:“小小天師府而已,别激動。”
“你可真行,天師府都讓你混進去了。”
老圖哈哈大笑,接着他簡明扼要的給花見月講了他混進天師府的事情,如何在一衆天師眼皮底下施展計謀救她于水火。當然其中忽略了兩個胖瘦廚子對他呼來喝去的事情,大丈夫不拘小節,自然沒必要刻意提了。
花間月疑惑:“偏偏這麼湊巧?這青州城多久沒聽說有妖了?”
老圖啞然失笑,指了指花見月:“你和無涯不就是妖,”
“所以?”
都怪老圖的迷藥藥勁太大,她這才反應過來,小黑不見了:“所以是小黑引開了他們,你才趁機能救我出來?看來這上京天師府也是草包而已,小小貓妖竟能引開他們,哈哈哈哈。”
說話間,一聲重物落地聲自馬車頂棚傳來。
“籲.....”老圖立馬勒緊缰繩停下馬車。
一隻白貓從頂棚躍下,身形快速竄到花見月身邊,擡手就是一爪子朝花見月頭上拍上去:“什麼叫小小貓妖。”花見月躲閃不及,生生挨了他一爪子,車裡空間太小,躲閃之際腿也磕到了,疼得她龇牙咧嘴,白貓這才看見她受傷的腿,湊過來嘲諷到:“區區小妖,甚是無用。”
花見月不欲和他争辯,現在自己瘸了一條腿,占下風了。看在他舍身引開天師府救自己出來的份上,自己救寬宏大度的不與他計較。其實最主要的是現在她瘸了一條腿,明顯占了下風,做妖嗎,還是得會審時度勢。
老圖見到白貓也回來了,懸着的心放下一半,想來隻要出了青州城便也無事了。
随即準備揚鞭駕馬,可鞭子還沒落下,四周突然躍出一衆白衣人。
老圖心道,這下完了。捉妖師啊,陰魂不散。
花見月見馬車半晌不動,探出腦袋正巧撞上老圖厚實的背:“怎麼還不走?”
老圖僵硬的轉過頭用手指了指馬車前面。
花見月看見四周圍成一排的捉妖師,馬車正前方還站着一臉雲淡風輕,一副看好戲樣子的天驚墨。
剛才老圖已經告訴她了,抓她的就是上京第一天師府的少主,天驚墨。按老圖打聽的消息來看,上京天師府之所以是四大天師府第一,就是因為其他三大家族的天師府要麼善功法,要麼用陣法,要麼會符咒,天家,全部都行,還得加一個馭妖術。
花見月和老圖面面相觑,這追上來這麼快嗎? 現在她隻想收回剛才那句天師府是草包的話。
花見月扯出一抹苦笑:“大俠,這麼巧,你也要出城嗎,捎你一段?”
天驚墨嘴角一楊,一擡右手,一聲尖利的嘶鳴聲由遠而近,一隻青喙玄雕停在他的手臂上,揚着頭傲然俯視。花見月扭頭看着小黑,身上的背毛直立,細瞳淩然,蓄勢待發。
“大俠,且慢,你容我狡辯。”
話剛一出口,青喙玄雕振翅雙展,一聲利嘯,直沖花見月而來,花見月大驚失色,雙手抱頭。車廂内小黑一躍而起,沖破車頂,青喙玄雕見式立馬調轉目标,直追他而去。
白貓身形一晃,直穿密林樹梢之上,周身青光淩淩,瞬間妖氣大盛,一身長呖,驚起林間鳥獸四散而出,青喙玄雕懸于半空,也不甘示弱,随即一個飛撲而下,尖利的鈎爪,越過一道金光,尖嘯之聲直迫雲霄,一雕一貓撕纏打鬥,一時之間天昏地暗,塵土飛揚,
花見月聽着林中傳來的打鬥聲,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小黑的實力她是知道的,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