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朝着反方向走,太陽越升越高。最終,黎書煜依然不知,他叫什麼名字。
此間事了,他便收了鋒芒,叫人看着,像是成日不學無術的樣子,這才苟活到了如今。
溫折酒挑挑眉,若無其事,心裡卻慌得一批:“黎小姐将這個送給我,作為見面禮如何?”
“送……送給你!”黎書妍又開始結巴,也忘了尊稱殿下。“可是……”她支支吾吾,并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這真的不是小氣,隻是,這貨連别人弟弟贈得小禮物也要搶,是什麼情況!
“可……這是臣妾弟弟送……”瞬間覺得這樣說不太妙,又迅速改口,“這東西不值什麼錢,殿下,臣妾以為,還是換一個禮物送給您。”
自稱臣妾真奇怪,黎書妍默默吐槽。
“不打緊,本殿下瞧着挺和眼緣。就這個吧,不勞你重新挑選了。”不知是不是幻覺,仔細聽,還能聽出一點小小的愉悅。
太子殿下臉不紅新狂跳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黎書妍在一旁默默懷疑人生。她是不是嫁給了一個冒牌溫折酒!!?
溫折酒并不想玩過頭,從十歲那年起,他就很少有性質這樣逗一個人,可這終究是阿姐。他拿了邊上小爐子裡溫着的一碗湯圓道:“吃碗湯圓吧,今日,上元節呢。本殿下出去辦點事兒。”将湯圓拿給黎書妍後,他腳下生風,出了門。
黎書妍小心肝顫啊顫,接過湯圓,等溫折酒出去後,開始大快朵頤,似乎要将從進皇宮到現在,所受到得驚吓以食欲發洩出來,并沒什麼吃相可言。
這湯圓大概是禦膳房做的,皮兒薄,餡兒多,溫折酒竟然細心将甜口閑口的都準備上了。
吃完湯圓,黎書妍心滿意足。沒有溫折酒的允許,他的寝宮,自己可不敢亂闖亂逛,閑着也是無聊,在她百無聊賴托腮看着窗外,發呆三分鐘便馬上要睡着後,她決定,出去轉轉。
寝宮不能亂逛,皇宮總能亂逛吧,我可也算是這裡的一份子,黎書妍穿着那身還沒來得及換掉的紅嫁衣,慢悠悠往外走。
剛到禦花園,便遇到個看起來就是來找茬的。定睛一看,原來是去年八月,被剝奪了太子之位的溫折時。
坊間時常傳言,大皇子為人寬厚仁義,遇事從來都是淡然處之,對下人百姓也都是和顔悅色。可對面這個面色不善,看起來不好相與的是誰?黎書妍的三觀,再次被震驚得渣也不剩,越發懷疑,自己進了什麼假皇宮。
“大皇子安。”見到上級打招呼,一項是下級的良好品德。盡管黎書妍再怎麼不像個大家閨秀,這點社會規則,自然是懂的。
“哼!”溫折時高高在上從她身邊掠過,連個眼神也沒施舍給她。
這都什麼人啊!黎書妍暗罵,搞得誰稀罕一樣,還不是被剝了太子之位!
不想和這種不識好歹,沒有禮貌之人多說哪怕一句話,黎書妍轉身便走。走出十來部,才聽得後面傳來一聲呵斥:“你站住!”
她心裡越發鄙視溫折時,回首挑挑眉賞了他個白眼,家快腳布走了。
“你給我站住,本皇子跟你說話,沒聽到?”黎書妍走得越發快,溫折時大長腿一邁便要來追。
倆人針尖對麥芒,沒有風風火火,卻暗藏洶湧,你追我趕,到了一處偏僻角落。
某處隐約有人聲傳來,似乎在商量什麼事,距離有些遠,聽不真切。
黎書妍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她現在正無聊着,于是又離得近了些。從樹後轉出兩個人,一個看起來像是皇宮的侍衛,另一個,則是已經換了一身衣裳的溫折酒。
她迅速轉進一棵十人合抱的老樹後,貓了起來偷聽。溫折時追半天,見把人追丢了,很是憤怒。在元地踟蹰了會兒,便又開始尋找。他要報十年前的仇,雖說,救人的是她弟弟,那又如何?他看黎家的人不爽,以是許久。
本以打算好一切,一上位,便将黎家連根拔除,流放至不毛之地,令其自生自滅。可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他那個偏心的父皇,和這個深藏不露的弟弟……!
“你去通知宇文家,讓宇文堯穿上準備好的,成親之時穿得那身衣服,帶上準備好的一切,到皇宮來。”溫折酒對旁邊的人輕聲吩咐。這裡除了些蟲鳴鳥叫,寂靜無人。他們說的話,一字不漏全給黎書妍聽了去。
她正要沖出去和溫折酒理論一下,從邪四裡竄出一隻大手,揪着她的衣領便往外拖。
突然出現的人,将黎書妍吓了一跳。下意識叫出聲:“我去!你是不是有病!”
這樣一弄,動靜太大,藏是不可能藏了。黎書妍二人自然被聽到動靜後,迅速趕來的溫折酒抓了個現行。
很奇特,溫折酒并沒有責怪黎書妍偷聽。她有理由懷疑,他剛說得這些,或許是恨不得讓自己聽到才好。
“溫折時!”溫折酒一巴掌拍開那隻拽着黎書妍衣領的手,“這是我的人,弄明白再動手。”
見是溫折酒來了,溫折時譏诮笑笑:“原來是三弟。如何?宇文家的牆角好挖麼?”
溫折酒理都不想理他,帶着黎書妍便走,留溫折時一人在樹下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