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淮璟卻覺着不太對進。一來是蘇溫雪太高挑了,放眼望去,别家小姐最高也不過一米六多,而這姑娘,估麼着有一米七八左右。二來是她的皮膚,如上等的羊脂白玉,沒有半點瑕疵,細細打量,有一種荒謬的不真實敢。
廖淮璟問林宇舟:“她吃了什麼?這皮膚如此吹彈可破!”
廖淮璟想看得更清楚些,便不由自主朝着蘇溫雪靠近。等他反應過來時,自己離蘇溫雪就一拳的距離。由于他這具身體太過于嬌小,因此,要稍稍仰視才能看清蘇溫雪的臉。
蘇溫雪将手掌抵在廖淮璟胸口,做了個向外推的動作,似笑非笑看着走過來的行蘇悅:“行妹妹,你放任自己的丫鬟亂來,可有些不禮貌呢!”
“不好意思蘇姐姐!”行蘇悅臉上閃過慌張,趕忙道歉。面對陸璟喜歡的人,她卑微的幾乎跌落至塵埃裡。
“嗯!快些讓她回去吧。”蘇溫雪手下稍稍用力,見廖淮璟一個踉跄要跌倒,她露出抹意味不明的笑:“你這樣,放小丫鬟亂來,陸璟瞧見了,可要不高興的。”
陸璟是行蘇悅的逆鱗。人家的逆鱗觸及者死,她不一樣,觸到她的逆鱗,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行蘇悅趕忙把廖淮璟拉走,道:“綠槿,咱們進去吧。”聲音裡不含半點責備之意,可卻讓廖淮璟聽得火冒三丈。
苦于不能說話,他咿咿呀呀好一頓比劃,指指行蘇悅又指指蘇溫雪,在另外三槿不斷地勸說之下離開。興許是廖淮璟這種悲慘境地打動了主系統那塊老木頭。他第一次見林宇舟如此激動說話,當然,也差點把他激動壞了。
“等等,你不需要裝啞女啦!系統上架了變聲藥水!但要五百分,你換嗎?”
廖淮璟咆哮:“早幹嘛去了!”
主系統也很無奈,這個任務,本就是報着懲罰廖淮璟去的,因此,沒有給他開這種藥水。但方才有另外的任務者哭天搶地要求開售賣鍊接,那家夥十分無辜,于是,他就開了,正好,又被林宇舟捕捉到。
他想着速開速關也成,可當他關閉的時候,廖淮璟已經咕咚咕咚喝下一整瓶,他大喘幾口氣,裝作一副突然破了某種邪術的模樣,對着行蘇悅就喊開了:“小姐!您瞧這市井女子,都這樣了您為什麼還要隐忍?!”
他邊說邊氣急敗壞跺腳:“這女子就是該死!”
他在一旁憤憤不平給行蘇悅洗腦,最好是讓她封心鎖愛,連陸璟也關在心門外,誰也不愛!行蘇悅和另外三槿卻如同看怪物一樣看着他,往日裡,白槿便是最藏不住心事的那個,她指着廖淮璟,結巴道:“綠……綠槿!你……你……你會說話啦!”
不過一會兒,又驚慌失措轉了話題:“不……不不不!你肯定不是綠槿,你說!你是什麼邪物!要對小姐做什麼?!”
廖淮璟喊完話,才絕有些突兀,剛會說話的人應當不那麼流暢的,于是又結巴着對白槿說:“我……我就是綠槿!隻是……隻是不知為何,方才有一股氣流從我嘴裡以極快的速度鑽了出去,我就……就會說話啦!”
氣流自然是廖淮璟瞎編亂造出來的,為了讓她們相信自己。他又對這荒誕至極的事情繼續添磚加瓦:“我……我小時候應當是會說話的!可,七八歲時,便突然就不會了!”
行蘇悅正傷心着,見四個丫頭叽叽喳喳,她性子柔,也不會呵斥人,隻能一邊兩個,将她們分開,道:“好啦别鬧了,綠槿會說話是好事。我們趕快入席吧,要開宴了。遲到不禮貌!”
一群人浩浩蕩蕩就往宴席去了,也無暇争綠槿是不是人這個問題。大概是冤家路窄,行蘇悅邊上便是蘇溫雪,廖淮璟他們到的時候,她早已經坐在這裡。見行蘇悅來,蘇溫雪好整以暇看着她。
“行妹妹好興緻,帶這麼多丫鬟!”大概是自己品階不夠,蘇溫雪隻帶了一個丫頭,感覺有些不服氣,因此不輕不重刺了行蘇悅兩句。
“是嗎!那蘇小姐可要再接再厲,争取下次也能帶四個丫鬟!”行蘇悅還來不及說話,廖淮璟先發制人,揉揉開口。他實在看不爽這個市井野丫頭。
蘇溫雪的聲音尖銳起來:“行妹妹!你這丫頭好生厲害!”她拿起身前桌上的杯盞,抓在手裡把玩着,口裡不緊不慢道:“我受了氣倒是沒什麼,畢竟一介市井女子,在座的少爺小姐,我都得罪不起。可陸璟大概是要生氣的!”
“實在抱……!”行蘇悅趕忙拱手道歉。可“歉”字還未出口,便被廖淮璟擋了回去。
“小姐,奴婢知道,身為丫鬟不該管這件事。但請讓奴婢犯一次錯!”廖淮璟捉住行蘇悅的手,安慰地拍了兩下,給她斟了盞茶,又往她碟子裡布了些糕點。
廖淮璟:自稱奴婢真奇怪!
“蘇小姐,我家小姐性子柔,可是受不起你這氣的。”又頓了頓,眼睛看向入口處,嘴角挂上一絲笑:“你總這般拿陸少爺做擋箭牌,我家小姐不予你斤斤計較,本尊可就不一定了。”說罷,又往入口處那抹修長身影撇了一眼,無聲的笑,越發肆無忌憚。
“你!”蘇溫雪氣急敗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手一揮,茶盞便落了地,碎成了片:“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刁奴!來人!”
廖淮璟算是知道了,為什麼行蘇悅怎的都玩不過蘇溫雪。她是個柔軟溫吞的性子,招納的丫鬟自然也是,瞧着白紅紫三槿,站在一旁目瞪口呆手足無措。廖淮璟就知道,遇上這種事,顯然奢求不了三槿為自家小姐出頭。
蘇溫雪帶來的那個丫鬟,起先還一副高高在上無法無天模樣,瞪眼看向廖淮璟。但每當她要說什麼,卻都被廖淮璟搶了先,久而久之也成了低眉順木的窩囊樣。見自家主子發了脾氣,她驚慌失措,受氣包似的,默默噸地上收拾起了碎瓷片,再不敢言語。
“好了綠槿,”行蘇悅柔柔開口,“不要為難蘇姐姐了吧。是我不對,愛了她的眼,我們換一處坐也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