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廖淮璟翻箱倒櫃,想找出放進口香糖瓶裡那種藥的原包裝。
摸了好幾個囤貨的地方都沒找到,隻好從瓶子裡拿了一顆,和檢驗中心約了個時間,準備送去。
下午,檢驗中心有人上門取了樣品,告訴他,大概需要三天才能拿到結果。
廖淮璟再三和他們說明,這是自己的事情,不想讓有心人知道。蕭家人,也不行。
兵分兩路,藥品被拿走後,廖淮璟準備到葛醫生那邊找找真相。這是個冒險的決定,稍有不慎,便會被察覺異樣,從而導緻自己這次任務失敗。
思索再三,他依然決定去,和葛醫生将時間約在了周三。林宇舟提意:“蕭思琪有寫日記的習慣,哥哥可以去翻翻她曾經的記錄,或許會有發現。”
主意不錯,可廖淮璟不知道蕭思琪将從前的日記保存在什麼地方,隻好樓上樓下竄。
她家是真大,找了好幾個可能的地方都沒有,甚至連鋼琴裡都找了。
日記沒找到,倒是看到三角鋼琴,激起了廖淮璟刻在靈魂深處的痛苦。
那些集訓的日子!大學四年的沒日沒夜!
林宇舟看廖淮璟臉色一變再變,就問他:“哥哥,你好像很不喜歡音樂,為什麼當時大學要選擇它?”
廖淮璟往鋼琴凳上一坐,一臉生無可戀:“說來話長。”
林宇舟随意一問,竟揭開了廖淮璟的家世。
“我爸是T大計算機專業的博導,我媽是中音鋼琴表演的博導。”
林宇舟很興奮:“我撿到寶了!”
廖淮璟這個寶貝本身表示,這并不值得高興。他繼續給林宇舟講:“生在一個高知家庭,要麼人生開挂走上巅峰,要麼被逼無奈走上巅峰。”
很不巧,他就是被逼無奈型。他說:“小時候,我幾乎沒有玩的時間,從四歲開始學習鋼琴,六歲我爸親自操刀,給我上編程。”
林宇舟本不想打斷,但他想到廖淮璟說過,C加加是他自學的:“那你還自學什麼C加加啊小天才。”
“因為計劃剛開頭就被我媽拍死了。她認為要先培養孩子的感性,再來才是理性。所以編程課就成了強度不是這麼大的奧數,而我在藝術領域,新增一門素描。”
“是不是很累?”林宇舟有點心疼。
廖淮璟翻了個白眼:“這部廢話!當時為了能多睡一會兒,我就隻能從時間上下功夫,力争用最短的時間,做最多、最好的事。”
“如果我感性沒學好,就可能引起爸媽一頓争吵,反之,也會。”
廖淮璟随意擺弄着琴鍵,一手頗具規模的曲子就從指尖流出。
“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他邊高聲呼喚邊翻翻找找出本《肖邦練習曲集》開始他的回憶。
林宇舟覺得,可真是“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反正在我的教育上,兩口子經常吵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最終在我高中選發展方向時,他們離了婚。”
說到這些事,廖淮璟也不是很難過。他看着外面的陽光明媚,道:“記得那天也是這樣萬裡無雲湛湛藍天,我剛上高一一個月。放學回家,就聽說他們離婚了,說實話,很突然。措手不及後,隻剩下酸澀,這種狀态持續了整整三年。”
見林宇舟半天沒動靜,他戲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啊?”
林宇舟想了想,小心翼翼評價:“美強慘。”
廖淮璟卻不懷好意笑起來:“我不慘,但你這個小朋友可能會比較慘。”
林宇舟懵了三秒,驚訝問:“為什麼?”
“我高中的時候狀态不好,所以最終準備走藝考。當然,順理成章成了我媽的學生。可能是小時候,被我媽逼出的反骨,我最喜歡的還是計算機,所以,大學四年,又自己學了。說我學過表演,隻是小時候,窺見臨門一腳而已。”
林宇舟不明白,這好像并沒有顯得自己很慘,他的想象力也是很豐富了,廖淮璟可能要把自己按照他的路線再養一遍。
廖淮璟卻說:“你想多了。這樣,很辛苦。大概是感性和理性在我身上完美重合,所以,小兩口早就在今年上半年複婚。”言外之意,“你還是想想怎麼面對他們吧!”
林宇舟:“……”他已經預料到,這對未曾得見,卻已聽聞彪悍之名的嶽父嶽母,在看到他這個來路不明,門不當戶不對的兒婿之後,可能有的舉動。興許直接掃地出門,如若想得個清靜,可能把他和廖淮璟一并打包送走。
林宇舟表示自己的小心髒受到了暴擊,需要安慰。廖淮璟一邊翻箱倒櫃一邊和他閑扯:“你要什麼樣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