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
唐玉将頭用力砸在地上,嗚咽着,“景安...你走啊.......”
“唐玉!”急促的聲音突然響起。
是一直沒有回複的唐星竹。
她大步跑過來,發絲淩亂,直接跪在唐玉身邊,心疼地抱着他,像哄小孩子一樣的語氣,“别怕别怕,我來了,别怕。”
唐星竹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着他的頭發,她強忍悲傷,對旁邊呆立的人示意。
..........
關上門,裡面響起了唐玉崩潰而絕望的哭聲。
許諾身後跟着幾位醫生上了樓,聽見聲音後遠遠停下,她們發現站在門口的女孩。
她穿着米色的睡衣,身體單薄,蓬松卷曲的頭發披在臉頰兩側,嘴唇蒼白,額頭貼着退燒貼。
此刻,女孩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腳。
削瘦蒼白的腳背邊緣破了一個口子,紅色的血迹緩慢滑落,最終黏在了地闆上。
她像是不知道有其他人存在,踱步打量,玫瑰浮雕房門,巨大的落地窗,花園裡那株無花果樹,三樓的畫室.....
為什麼?
她問出了聲,“為什麼?”
許諾認真說道:“景安,你在說什麼?什麼為什麼?”
景安像是沒聽見,她遠目眺望着剛從茂密的林葉中鑽出的,渺小卻又充滿希望的晨曦。
為什麼他要這麼做?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為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景安?你是不是不舒服?”許諾擔憂問道。
她搖頭,呼了口氣,終于将目光落在許諾這張輪廓寡淡的臉上。
“許醫生,我沒事,隻是有點發燒,但現在好多了。”撕掉退燒貼,她打開房門。
很快,她穿着校服出來,臉上帶着洗漱後的濕潤,抱着保溫壺往樓下走。
将還溫熱着的青菜粥倒在碗裡,她站在島台邊上将所有的粥都吃完。
洗了碗和保溫壺,她擦幹淨手,拎起沙發上的書包,收好沒電的手機。
景安仰頭,對許諾她們笑着說道:“許醫生,我該去上學了,再見。”
清晨的空氣越來越冷了,她呼吸着,嘴邊随之出現了白霧。
寂靜的道路上隻偶爾有鳥叫聲,景安比以往走的都要早,秦良不知道。
和忙碌的人們坐進同一趟地鐵,好在時間夠早,不算太擠。
到學校門口後,和其他人一樣,她排着隊在小攤上買了飯團和豆漿。紫米軟糯彈牙,豆漿...嗯,也是粉兌水的美味豆漿。
人果然還是要好好吃飯,景安吃完早飯,發燒帶來的不适已經逐漸消退。
打開教室門,除了景安,有一個人比她來的更早。
金色的晨曦裡,正在背書的李藝姝看過來,發現是她,面皮一垮,打招呼的手默默放下。
誰知一隻冰涼的手對準她的一拍,臉白的跟鬼一樣的景安對她說道:“早上好,學委。”
呵呵。
“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你家司機還上早早班啊?作孽喲!”
“我自己來的。”
“哎喲,會自己走路了呀大小姐~不得了不得了。”李藝姝敷衍地鼓着掌。
“對了,你昨天晚上逃課,老師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都沒接,最後還是打給了你母親,這事才算完。”
她揶揄着,“怎麼?你的叛逆期也來了?”
景安淡淡回道:“有急事而已。”
“你有空嗎?”
“幹嘛!”
“我能和你讨論一下最後一道大題嗎?我覺得老師講的辦法太複雜了,我想簡單一點。”
李藝姝嗖的将書放下,驚疑不定,“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确定不是自己會做卻來看我笑話嗎?”
景安有些奇怪,“我為什麼要看你笑話?”
“你忘了?啊,算了。”
還是不要講這件丢臉的事情了。
李藝姝抱出一摞卷子,“你說的是哪套?”
景安說了之後,她猛然瞪大眼睛,用力拍了下桌子。
“你做那麼快幹嘛!而且那套卷子老師還沒有講過!!!”
“題的思路都是相通的,我就覺得......”
“停停停!stop!”
李藝姝從另一堆卷子拿出景安說的那套,将筆頭在桌子上按了一下,埋頭回道:“我現在做,你等我做完再說。”
陸陸續續的,其他同學踩着朝霞走進教室大家吃完早飯,自覺地背書做題。
康晗看見景安,随口打了聲招呼。
景安喊住他,“康晗。”
他應了一聲,放下書包走來,“咋了?”
景安微微一笑,霞光落入她的眼眸,璀璨,明亮。
“我現在還想去學習做蛋糕,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