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餐廳時，唐玉的額角有些濕，唐星竹全程和景安說着話，商量生日晚會準備些什麼。

“媽。”唐玉停下。

“怎麼了？”

他看向馬路另一頭的幾人，是錢鋒和張琪琪他們。

“你們先走，我過去一下。”

唐星竹沒什麼意見，笑着點頭，“你去吧，早點回來。”

穿着長款大衣的男生往這邊走來，頭發迎風揚起，他眼神黯淡，對錢鋒的招呼視而不見。

“唐哥？你怎麼了？”

“你們在這做什麼？”唐玉沙啞着嗓音問道。

“這邊看江景啊！過年這段時間還可以在江邊玩焰火棒呢！”

錢鋒從口袋裡抽出一把，遞過去，“玩嗎？”

對方伸手接過，“阿耀還來欺負你們嗎？”

“沒有了！就連那個什麼坤都沒在眼跟前晃悠。”

錢鋒和小夥伴對視一眼，鄭重道：“謝謝你唐哥，要不是你幫我們，這倆家夥真的會把我們欺負死的。”

唐玉捏着幾根焰火棒，勾了下唇，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喝了點酒而已，這算什麼幫忙.....”

走到江邊，點亮焰火棒，火光像碎掉的星光炸開，幾人童心未泯晃悠着燃燒的焰火棒，在江邊來回跑。

火光在唐玉手中熄滅，青煙緩緩升起。

幫他們的是金煌醉夢的老闆....以及，和老闆有合作的唐星竹。

媽....那你現在，是想做什麼呢？

“你...你的沒了，我這裡還有多的，要嗎？”張琪琪小心翼翼地分出自己的焰火棒。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唐玉拿過來，“謝謝。”

松了口氣，張琪琪雀躍地說道：“不客氣不客氣。”

錢鋒和其他人在不遠不近的位置互相打鬧，新的焰火亮起。

旁邊的女生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問道：“景安...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

“那...那你喜歡她嗎？”

喜歡兩個字低不可聞，唐玉卻還是聽見了。

他直接皺起了眉頭，眼睛冷得像冰，“怎麼可能。”

抿住唇，以防自己笑得太開心，張琪琪低下頭，卻聽男生突然出聲。

“你喜歡我？”

他的直白來的猝不及防，張琪琪慌得手抖，燃燒的焰火棒像星星散着光芒鋪在地面，很快就熄滅了。

“我.......”

“我不喜歡你。”

他把地上燒盡的棍子撿起來，和手裡的一起扔進垃圾桶，轉身看她。

“所以，你也不要喜歡我。”

張琪琪紅了眼睛，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和你們隻是萍水相逢，沒必要在我身上抱有什麼期待。”

面前的女生在流眼淚，将擦手的消毒巾扔進垃圾桶後，唐玉看向倒映着璀璨燈光的江面。

“我走了。”

...........

“琪琪，你怎麼哭了？唐哥呢？”

“哎呀！你傻啊，怎麼還看不出來是表白被拒了？”

“啊？”錢鋒抓着頭發，“所以你們剛剛幫我拖在那邊....是給琪琪創造機會啊？”

“那不然呢？這麼冷還要玩這麼久的焰火棒，我們又不是你這個傻瓜。”

另一個女生抱住張琪琪，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失敗就失敗，帥哥那麼多，下一個更好！”

“嗚嗚嗚.....”張琪琪擦着眼淚，“好丢人.....嗚嗚嗚好丢人！”

“有什麼好丢人的？喜歡一個人就是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笨拙，害怕對方看見自己的狼狽！想要在對方面前永遠光鮮亮麗這種情況是不存在的。”

“大家都是人，就算是機器人說不定也會在表白的時候短路，用小孩子的聲音說出‘我要吃小熊餅幹~’這種話呢！”

張琪琪哭着笑出來，“又逗我。”

“哪兒有......”

被好朋友們安慰着，張琪琪的心情逐漸緩和，走在夜晚的江邊，她眼前蓦然出現一幅畫面。

在金煌醉夢赢過阿耀後，唐玉猛然站起來。

他一邊穿過人群往外飛奔，一邊用力擦拭着自己沾滿酒漬的手指。

在奔入那條道路前，他放慢步伐。

遠遠地，張琪琪發現他喘着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像是在将自己收拾幹淨好鼓起勇氣去見什麼人。

有時候總是這樣，在乎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比其他人更加注意對方的一舉一動。

張琪琪癟着嘴，又巴巴兒地流眼淚。

“哎喲姑奶奶，你怎麼又哭了？”

她哭着說道：“他騙人！”

“誰啊？什麼騙人不騙人的？”

唐玉，大騙子！連自己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