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這裡?”移開眼,景安強行轉移話題。
唐玉抿了口茶水,嘴唇濕潤,放下杯子,輕聲道:“吃了些不必要的飯,見了些不必要的家夥。”
“還好,今晚結束前遇見了我最想見的人。”
丹鳳眼的眼部結構通常較為細長,從眼眶下方開始往眼尾上翹。
睫毛會因為雄性激素的分泌更加濃密,而且受限于整體的眼部輪廓,整顆眼球的眼白部分偏少。
從遠處看去,一雙眼睛黝黑深邃,扇形睫毛往眼尾蔓延,微微笑着的時候,無形勾人。
景安感覺有一張網從對面迎頭蓋過來,她渾身不自在,站起來,穿上外套。
“我先走了。”
服務生為她打開門,笑着道:“您慢走。”
“謝謝。”
冰冷的雪花撲在臉上,她将頭發别在耳後,聽見身後緊跟的低沉步伐。
她沿着人行道走去,“你忘記我前幾天說的什麼了?”
“我隻是順路。”他回。
呼了口寒氣,不再說話,她拉高衣領,将下巴埋進去。
轉過拐角,走到了風口,行道樹嘩嘩作響,雪變大了。
她用手擋住眼睛,下一秒,一道身影走在了她前方。
高大的身軀恰好擋住了吹向她的風雪,大衣和頭發沾滿了白色的雪花。
他揣着兜,步伐從容不迫,與她恰好隔着一米,香氣不斷從前面飄來。
漸漸地,景安不由自主看向他的左腿。
雖然對方極力掩飾,但那偶爾被打破的平衡瞞不過她的眼睛。
“你不問我,為什麼他們都喊我陸總嗎?”
他的語氣有些懷念,“你以前很好奇我的事,現在還想知道嗎?”
............
“沒必要。”說完,景安離開他的擋風範圍,快步走遠。
她的背影決絕,即便是在寒風中也依然脊背挺直,冰冷的皮靴踩過一片又一片雪層,留下一個又一個腳印。
她在向前走。
而自己還在原地,捧着過往嚼碎了舍不得咽,不斷回味。
‘嗡嗡嗡嗡——’
“喂。”
“不用安排,我不喜歡。”
聽着電話那頭的高高在上,唐玉按着眉毛,眼底似有戾氣。
他冷笑一聲,“記住,是你們求我回來的。”
“别想安排我。”
即使現在已經是新社會了,還是有些老頑固崇尚所謂的直系血親,什麼純正血脈,家族傳承。
可笑。
挂斷電話,翻出一個名字,打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對方的聲音很年輕,是個女生。
“他怎麼樣了?”
女生的聲音怯怯的,有些害怕,“醫生說再這樣下去,過段時間就隻能插胃管了。”
“好,你繼續看着,有事直接發消息。”
挂斷電話前,對方連忙說道:“請問!請問我母親怎麼樣了?”
助理将車停在路邊,恭敬地打開車門,他坐進去,手裡把玩着裝擦嘴紙巾的紙盒。
“她很好。”
“你放心。”他聲音變得有些陰沉,“她曾經對我好過,即便後面背叛了我。”
“隻要你聽從安排。”
“她什麼事都不會有。”
再次挂斷電話,他仰着頭,安靜握着紙盒,神色疲憊,“等會的飯局取消吧。”
助理有些猶豫,“可是.....這是董事長親自安排的.....”
無聲扯了下嘴角,唐玉就着礦泉水喝了剩下的藥,又将紙盒放進車載保險櫃後,一臉漠然。
“走吧。”
李藝姝說殺來京市就真的殺來了。
淩晨接到她的電話,景安睡眼惺忪,随便套了外套和鞋子就往外跑。
大門打開,披着雪花的身影走進屋内。
他攔住她,“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李藝姝過來了,我得去接她。”
唐玉的臉有些紅,呼吸比平時更加粗重,他渾然不覺,拉着她回客廳坐下。
“你等等。”
說着,他打開手機直接打了個電話。
接通後,他說道:“李藝姝,我在機場旁邊的酒店給你訂了套房,你這幾天都在哪兒住。”
不知道聽到了什麼,他揉了揉太陽穴,将手機拿開了一些。
“景安這裡沒多餘的房間給你,而且這麼晚了,你不睡覺她還要睡覺,等會發你酒店信息,就這樣。”
利索地挂了李藝姝的電話,唐玉脫力般坐到她身旁,啪啪幾下發了消息過去。
将手機丢在一邊,他将頭偏過來,“安排好了,你不要出去。”
頭靠了個空,他順勢倒在沙發上,眯着眼睛。
墨墨見怪不怪地看了眼兩人,翻了個身,抱着腦袋繼續睡覺。
“你去哪兒?”
他彈起來,望着她往大門走去的背影。
“換鞋。”
景安默默換上拖鞋,對李藝姝剛剛發來的消息表示無語。
藝術家:景安呐!我覺得住酒店也挺好的,這酒店真貴啊,套房更貴,不住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