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我明天來看你,一定。
藝術家:(筆芯)
松了口氣,唐玉重新倒回去,迷蒙的雙眼随着景安的動作轉動。
她披了件黑色沖鋒衣,裡面的睡衣是米白色的棉麻質地,睡亂的頭發有些毛躁地翹起。
換了拖鞋,又洗了手,景安往卧室走去。
“景安.....我難受.....”他低聲道。
對方好像沒有聽見,卧室門關上,唐玉眼底的亮光也随之熄滅。
屋内其實很暖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面的雪太大,大到能透進玻璃窗,他抱着雙臂,身體在發抖。
朦胧中,亮光再起,有人從裡面走出,拿着一樣東西。
一張柔軟的被子被蓋到了身上。
被子很大,唐玉感覺到一雙手将遮住臉的地方折下去,緊緊掖在他的下巴處。
一隻手在眼前揮了揮,“還能聽見我說話嗎?”
他閉着眼,沒出聲。
就地坐下後,景安看着他的臉,這條狗皮膏藥終于安靜下來。
燈光從景安後側淌出來,暖色的光暈與客廳的暗色相融,他眉心無意識蹙起,眼珠在眼皮下微微滾動,很不安。
她湊近觀察,輕輕探了下他的額頭。
有點燙。
明明幾個小時前看見還好好的,但是,這段時間他的狀态看起來确實不怎麼好。
站起來,她來到垃圾桶旁邊,借着燈光看了看。
裡面沒什麼垃圾,隻有擦手扔掉的一團紙,和一個空掉的藥盒。
她撿起來,無聲念了一遍上面的藥名,從來沒聽過。
打開手機輸入,點擊搜索。
“....景安...”
她轉身,躺在沙發上的人掀開被子,強撐着坐起來。
“.....你在做什麼?”
藏好盒子,景安拿起水杯,冷靜道:“倒水,你要喝水嗎?”
唐玉搖搖頭,像是放下心,他扯開領帶丢在一旁,重重倒回去。
“景安,我說了....”
胸口不斷起伏,他用力呼吸着,聲音微弱,“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問我。”
“隻要你想......”
........
他的體溫比剛剛還高了。
景安抽出體溫計,耳邊響起唐玉混亂的夢呓。
接了盆水,她擰幹帕子準備給他物理降溫。
脫掉大衣,先擦了臉和脖子,解開襯衫,她又擰了一遍水,用帕子裹住手,目視前方,盲擦。
他不知道在說什麼,聲音逐漸變得有些奇怪。
景安聽得表情呆滞,再擰了一遍水,啪的一下将帕子甩在他臉上。
聲音消失,她一手按住他的頭,一手抓着帕子,将他的臉用力擦了第二遍,嘴巴是重點區域。
“唔....唔景....安.....”
一隻大手抓住在臉上作亂的手,唐玉衣衫大敞,肌理流暢的身體在有些濕潤的白色襯衣下若隐若現。
平日裡漫着陰冷死氣的臉此刻泛着紅,看起來像吃了幾斤人參,氣血充足得不行。
甚至有點過頭。
黑發被全部抹上去,他制住景安的手,另一隻手按了下自己的唇,皺眉,“有點痛。”
看了看,景安扯開他的手,把帕子丢回盆裡。
“沒破皮。”
“舌頭痛。”
?
看他表情也不像在騙人,以為是自己使太大勁造成的。
她順手打開落地燈,低頭,“張嘴我看看?”
暖色燈光下,玫瑰一樣紅潤的唇微微張開,濕潤的口腔内壁裡,因為生病而變得有些紅腫的舌頭微微顫動。
裡面倒是沒有什麼牙龈出血或者舌頭破皮的症狀。
可是......
景安看着他舌頭上那枚圓形的,泛着銀色冷光的釘子,還是有些傻眼。
手被握住,趁着她愣神,指尖邊緣有些溫熱,很快,她感受到一種介于冷硬和溫暖的觸感。
唐玉發現自己在遏制不住地發抖,他的眼睛裡似乎有淚,看景安的時候變得有些模糊。
食指的骨節被牙齒咬住,指尖被什麼滑膩的東西舔了一下。
一個激靈,景安飛快抽回手,身體不由自主往地上倒。
唐玉伸手撈住她,卻也被帶的往下,隻好迅速扣住她的腰往上提。
他落在地上,她落在他身上。
襯衣嘶啦一聲,景安緩過來,發現自己趴在光滑的皮膚上,手掌正好按着他的胸口。
咚咚。
咚咚。
“你....你舌頭上的...”景安聲音有些顫,“是什麼東西?”
放在她腰上的手在收緊,唐玉倒在地毯上,眉眼彎彎。
“這個啊.....”
他勾起嘴角,微微露出舌尖。
銀光一晃而過。
“是舌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