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夜幕悲歌 21
昏黃的燈光在審訊室裡投下一片陰影，像一張無形的網，将梁志困在其中。他被铐在椅子上，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的冷汗不斷滑落。右手無力地垂着，那是在酒吧被沈放"照顧"的結果。桌上那杯水近在咫尺，卻仿佛與他隔着天涯，他甚至不敢擡手去碰。
沈放坐在對面，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他沒有說話，隻是用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死死盯着梁志。時鐘的滴答聲在死寂的空氣中格外清晰，每一秒都像一記重錘，砸在梁志的神經上。
終于，梁志撐不住這種壓迫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警官，我真的都說了啊，我就是個小喽啰，不知道更多了……"
沈放嘴角微揚，那個笑容卻比刀鋒還要冷："你覺得，我像是會相信這種鬼話的人？"
梁志的表情瞬間凝固，眼神開始閃爍，大腦飛速運轉着下一個謊言。
"梁志啊，"任莫言突然開口，語氣輕松得像在聊家常，卻讓人背脊發涼，"你應該知道我們放哥的脾氣。他最讨厭兩件事：浪費時間，和被人當傻子耍。"
"我沒有騙你們！"梁志聲音發顫，"我真的什麼都說——"
話音未落，沈放突然起身。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卻讓梁志像受驚的老鼠一樣往椅背上縮去。沈放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這個滿頭冷汗的男人，聲音低沉得像地獄來的魔鬼："最後一次機會。毒品來源，上線身份，全部交代。"
梁志的目光像隻驚弓之鳥，在審訊室的每個角落徘徊，就是不敢對上沈放的眼睛。
"看來，"沈放轉過身，語氣裡帶着刺骨的嘲諷，"你還是不明白遊戲規則。我不需要你編故事，我隻要真相。"
梁志狠狠咽了口唾沫，冷汗已經浸透了襯衫。他絕望地閉了閉眼，終于開口："毒品都是從'老六'那裡來的。他在東港倉庫藏了一批貨，這些新貨，都是他最近在試水……"
沈放的目光像寒冰一樣覆蓋在梁志身上。他冷冷開口："李軍的上線，還有那些女大學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
梁志渾身一顫，聲音帶着哀求："警官……我真的隻是個跑腿的，這些我都不清楚啊……"
沈放緩緩俯下身，目光銳利如刀，聲音卻平靜得可怕："最後一次機會。别讓我說第三遍。"
梁志瑟縮着，蒼白的嘴唇翕動幾下，像是要說什麼，卻又被某種深重的恐懼噎住。在這間密閉的審訊室裡，時間仿佛凝固了，隻剩下鐘表的滴答聲，和梁志愈發粗重的呼吸聲。
這一刻，連任莫言都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着的危險氣息。他太了解自己的搭檔了——沈放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沈放站直身體，動作優雅得近乎優點恐怖。他轉向任莫言，聲音平靜得像在讨論晚餐："莫言，麻煩通知王隊，查一下他和那些'兼職'女學生的關系，特别是最近出事的幾個。"他微微停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哦，對了，順便查查他的家人——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别在乎的親戚。"
這句話像一把冰刀，瞬間刺穿了梁志的防線。他的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變得慘白，額頭的冷汗如同斷了線的珠子。
"别！求求你們别動他們！"梁志崩潰般地喊出聲，聲音裡帶着赤裸裸的恐懼，"我說！我全都說！"
沈放緩緩轉回身，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切進梁志的靈魂："記住，如果讓我發現你說了一個字的假話——"他沒說完，但那種冰冷的威脅已經讓梁志渾身發抖。
"李軍他，"梁志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切開口，"他确實在學校周圍活動。跟一個叫李成傑的人一起，專門找那些缺錢的女學生。他們說是'輕松賺外快'，還能認識人脈，的聲音帶着自我厭惡，"其實就是要把他們引去夜總會，先免費讓他們嘗試毒品。等上瘾了，就逼他們掏錢或者幫忙賣貨的。
沈放的眼神驟然變得鋒利如刃："吸毒隻是表象，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梁志被這眼神刺得一顫，聲音不自覺地壓低："那些都是新出的尖貨，特别頂，但副作用也大。"他咽了口唾沫，"李軍說，這是博士的要求。用這些女孩做人體試驗，記錄身體反應，說是要優化産品，準備在學校大範圍推廣……"
"博士是誰？"沈放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
梁志渾身一震，眼神閃爍了幾下，終于崩潰："是王天陽，段昌奎的學生。他……他跟販毒集團勾結，專門研發這些新毒品。平時就借着段昌奎的名義在外面活動，誰也不會懷疑一個研究生。"
"段昌奎也參與其中？"沈放的眼神陰沉得可怕。
梁志拼命搖頭，像個被打壞的撥浪鼓："這個我真不知道啊！段教授是有名的學者，王天陽隻是借他的身份掩護……至于段教授知不知情，我真的不清楚！"
沈放盯着他，目光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還有什麼沒說的？"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梁志幾乎是哭着喊出來，"警官，我知道的全都說了啊！"
審訊室裡陷入可怕的寂靜。沈放站在原地，影子被燈光拉得很長，籠罩在梁志身上，像一張無形的網，等待着捕獲最後的獵物。任莫言在一旁默默記錄，筆尖的沙沙聲在這種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真相的一角。在這座城市的陰影下，還有更大的黑暗在等待着被揭開。而那個神秘的"博士"王天陽，或許就是打開這片黑暗的鑰匙。
沈放推開審訊室的門，腳步聲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坐在角落的梁志看見他，像隻受驚的老鼠般瑟縮了一下，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沈警官，我真的……已經全交代了。"
沈放關上門，金屬扣合的聲響讓梁志心頭一顫。他在對面坐下，目光如刀："全交代了？那老六的事呢？"
梁志渾身一僵，低頭結結巴巴："我……我跟老六不熟，不太清楚他的事……"
沈放緩緩向前傾身，聲音冷得像冰："不熟？"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你是怎麼替他分銷毒品的？你覺得我是在跟你玩遊戲？"
梁志額頭瞬間冒出豆大的冷汗，慌忙抹了一把："沈警官，老六這個人，太危險了。我就是個跑腿的，真的不敢多問啊！"
沈放眯起眼睛，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叩擊，每一聲都像敲在梁志的心上："梁志，老六能找上你，就說明他相信你。這不是你說'不敢問'就能搪塞的。"他目光如炬，"我要知道老六的一切——背景、習慣、藏身處，全部。"
梁志吞咽了一下，聲音顫抖："我……我隻知道他是東港人，平時很少露面，喜歡用手下辦事。每次交易都帶兩個心腹，一個叫瘦猴，一個叫阿坤"
"他們住在哪？活動範圍？"沈放的聲音更冷。
"都在東港區，靠近舊碼頭那片老房子。"梁志擦着冷汗，"最近老六讓手下都很警惕，好像怕被盯上，可能躲去了更隐蔽的地方也說不定。"
"具體點。"沈放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梁志咬了咬牙："聽，聽瘦猴提過，說老六在碼頭有個廢倉庫，以前用來存貨，他最近可能藏在那。"
"老六的背景呢？"沈放話鋒突轉，"是單幹還是有人撐腰？"
梁志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他以前是船員，後來混這一行。背後有個大集團支持。我隻知道集團裡有個叫'獵手'的人，老六見了他都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