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碎光深淵 17
沈放推開卧室的門時,房間裡隻剩床頭燈發出微弱的光,柔和的光線籠罩着床上的人。林星澈蜷在他的床上,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睡着了。
他停下腳步,站在門口,望着熟睡的她。林星澈的側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安靜,幾縷發絲散落在枕邊,身上的薄毯隻蓋到肩膀,微蜷的身子透露出些許寒意。沈放無聲地歎了口氣,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替她把毯子拉高了一些,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擾了一個美夢。
他在床邊駐足片刻,目光久久停留在她安詳的睡顔上,才輕手輕腳地脫下外套,将手機放在床頭櫃上,每個動作都刻意放緩,生怕發出一絲聲響。随後,他繞到床的另一側,輕輕掀開被子,試圖不驚動她地躺下。
然而,當他剛剛安頓好身子,身旁的人便緩緩轉過身來。林星澈半睜着眼睛看向他,眼中帶着朦胧的睡意,卻閃着一絲清醒的光。
"回來了?"她的聲音輕柔慵懶,像是從夢境中飄來。
沈放心頭一緊,壓低聲音說道:"吵醒你了?"聲音裡不自覺地帶着歉意。
"沒有。"林星澈翻身面向他,嘴角挂着一抹淺淡的笑意,"我本來就沒睡熟。一直在等你。"
沈放看着她疲憊卻依然溫柔的臉龐,内心湧起一陣愧疚和心疼。他想開口勸她繼續休息,卻被林星澈搶先開口:"事情解決了嗎?"
"人抓到了。"沈放輕聲說着,伸手握住她有些涼的手指,将她的手掌包裹在自己溫暖的掌心裡,"别擔心了,都結束了。"
沈放閉着眼,感受着林星澈的手停留在他掌心。她的指尖微涼卻似有火花,每一下輕微的摩挲都讓他心跳加快。這一刻本該如往常般平靜流逝,卻在無聲中醞釀着風暴。
突然,一雙柔軟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這觸碰不再是往日的試探,而是帶着某種不容錯過的暗示。沈放睜開眼,瞳孔驟然緊縮。林星澈的臉近在咫尺,她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熾熱,那目光幾乎要将他灼傷。
“沈放……”她的聲音很輕,像夜風拂過耳畔,帶着一絲不确定的顫抖,卻又裹挾着某種隐忍已久的情緒。
沈放凝視着她,胸膛因壓抑的情感而起伏。林星澈咬着唇,眼底閃爍着危險的光芒。她的手指緩緩向上,指腹輕輕摩挲着他的下颌線,每一下觸碰都像是在點燃一簇火苗。
沈放的呼吸變得粗重,卻仍在苦苦克制。這樣的忍耐讓他的喉結不住滾動,下颌線條繃得愈發緊張。
林星澈靠近了,她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打在自己臉上。她閉上眼,主動獻上自己的唇。這個吻一開始還帶着試探,但很快就變得大膽。她微微張開唇,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着自己的渴望。
這樣的主動讓沈放的理智瞬間崩塌。多年的壓抑在這一刻化作滔天巨浪,将他吞沒。他猛地收緊手臂,用力将她攬入懷中,兇狠地吻了回去。
這不再是溫柔的試探,而是野火般肆意的傾瀉。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發間,另一隻手緊緊扣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要留下痕迹。他的吻帶着懲罰般的力度,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又像在質問她為何如此大膽。
林星澈在他兇狠的吻中輕顫,卻沒有絲毫退縮。她的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肩膀,主動迎合着他的熱情。兩人的呼吸交纏,心跳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沈放的吻從最初的狂熱逐漸變得柔和,卻帶着難以掩飾的深情。他的手輕輕滑過她的發梢,指尖流連在她的側臉上,像是在描摹一幅畫,像是在确認這不是一場夢。
片刻後,他戀戀不舍地松開她,卻舍不得拉開分毫距離。他的額頭輕輕抵着她的,灼熱的呼吸依然急促。他低啞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星澈...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語氣中既有克制,又有隐忍。
林星澈緩緩睜開眼,那雙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潋滟的光澤。她望進他的眼底,眼神裡的堅定不容動搖。她輕輕點頭,聲音輕柔卻堅定:"沈放,我比你想象的更清楚。"每個字都像是敲在他心上。
沈放喉結滾動,目光深深地鎖住她。他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感受着掌下細膩的觸感。他的目光裡有太多複雜的情緒在翻湧:"你總是...讓我亂了分寸。"聲音低沉得幾乎化成一聲歎息,卻又帶着幾分甘之如饴的滿足。
下一秒,他不再猶豫,低頭再次吻住她。這個吻不再有試探和克制,而是帶着勢在必得的笃定。他終于卸下所有僞裝,将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現給她。
窗外的月光如輕紗般灑落,為糾纏的人影鍍上一層朦胧的銀輝。這個吻,是一場無聲的告白,也是命運的交彙。在這一刻,他們的心比任何時候都要貼近。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沈放睜開眼,看到懷裡熟睡的林星澈,眼神溫柔卻又有幾分急切。鬧鐘顯示七點十五分,警局八點半開會,時間已經不太夠了。
他輕輕移動手臂,試圖不驚動她。然而林星澈還是醒了,睫毛輕顫,慢慢睜開眼。
"幾點了?"她的聲音還帶着睡意。
"七點多了。"沈放快速起身,"你不是說今天有重要會議?"
林星澈一下子清醒了,看了眼時間立刻坐起來:"糟了,八點半的會。"
兩人迅速分頭行動。沈放去浴室洗漱時,林星澈已經在衣帽間快速挑選着今天的衣服。等林星澈進浴室,沈放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還有十分鐘。"沈放看着手表,聲音提高了些。
兩人幾乎是小跑着下樓。林星澈剛準備往寫字樓的方向走,手腕突然被沈放一把拉住。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拽入懷中,急切而熱烈地吻住。這個吻來得猝不及防,卻又恰到好處,帶着清晨特有的溫度和不舍。
陽光下,新的一天就這樣匆忙開始。
沈放到警局時比平時晚了幾分鐘。剛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任莫言靠在他的辦公桌上。
任莫言一見他走進來,立刻皺起眉頭:“老沈,你怎麼回事?今天氣場不對啊。”
沈放沒有理他,隻是拿出手裡的文件遞給旁邊的同事,淡聲問道:“方啟然現在什麼情況?”
“還在拘留室裡,狀态倒是挺配合,但口供裡藏了不少東西,明顯是在拖延時間。”任莫言盯着沈放,忽然挑了挑眉,“诶,我說你,昨晚是沒睡好,還是幹什麼去了?怎麼臉色這麼奇怪?”
沈放擡眼看了他一瞬,語氣依舊平靜:“正常工作。”
“正常工作?”任莫言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語氣變得調侃起來,“沈放,你這狀态可不像‘正常工作’的樣子。昨晚是抓人抓得太興奮了,還是……”
他的話戛然而止,視線落在沈放的領口處,忽然湊近了一步,壓低聲音:“不對,你昨晚上那麼晚非要回家,這還有這眼神……老實交代,昨晚是不是跟誰‘特殊加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