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上前查看電腦屏幕,快速掃了一眼角落,冷冷說道:“裝置早就埋好了,這是針對我們的死局。技術組帶設備撤離,特警掩護!”
鳴聲在樓層内回蕩,紅色數字一秒一秒地跳動着,像死神的腳步聲,壓得每個人的心跳都快了幾分。
“快撤!快!”沈放大聲命令,帶頭沖向樓梯口。
技術組成員緊抱着設備,特警小組分散開來,用身體掩護他們撤離。然而,當他們剛剛下到二樓時,另一場危機突然襲來——
“砰!”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通向一樓的樓梯口突然塌陷,巨大的水泥闆堵死了出口。
“路被封了!”任莫言看了一眼,咬牙低罵了一聲,“他們是想一網打盡!”
“快找備用出口!”沈放迅速環顧四周,指向後門,“繞過去!”
隊伍調整方向朝後門撤離,但沒走多遠,技術組成員忽然發現,沿途的路面上布滿了細微的紅外線感應裝置。
“有埋伏,腳下小心!”技術組成員驚呼,聲音透着壓抑的恐懼。
沈放低頭一看,發現紅外線交織的網格覆蓋了整條樓道,一旦觸發,極可能引爆更多的炸彈。
“時間隻剩兩分鐘。”技術組組長擡頭看向沈放,眼神中透着無助,“我們可能走不出去。”
沈放看了一眼倒計時,目光變得更加冷峻。他快速指揮道:“特警壓陣,技術組沿着紅外線間隙慢慢通過,我斷後。”
“沈放,來不及了!”任莫言喊道,臉上的焦急與痛苦交織,“紅外線這麼密,技術組速度太慢,炸彈會先爆。”
沈放咬牙,果斷拔出一把折疊刀,蹲下身開始切割紅外線感應裝置的連接點。他的動作飛快又冷靜,但每一刀下去,都要冒着引發連鎖反應的風險。
“放哥,這種事應該我來!”任莫言忽然蹲下,與沈放一起開始切割線路。
“别廢話,帶他們走!”沈放低吼,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你以為我會聽?”任莫言咬牙,繼續切割下一根線路,“要死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留下!”
倒計時還剩下01:30,兩人默契地将最後一根紅外線切斷,為技術組打開了狹窄的撤離通道。
“快走!别回頭!”沈放大聲命令,推着技術組通過剛剛打開的通道。
就在這時,頭頂的梁體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斷裂聲,大量的混凝土碎片從上方砸落。任莫言猛地回頭,看到樓層的結構已經開始崩塌。
“放哥,你先撤。”任莫言忽然開口,語氣出奇的平靜。他站起身,目光堅定地看着沈放:“我斷後。”
“别胡說!”沈放冷冷喝道,“一起走!”
任莫言忽然露出一個笑容:“放哥,你一直是我的榜樣,刑警隊不能沒有你。”
說完,他用力将沈放推向通道,随後迅速轉身跑向炸彈所在的位置。他知道,如果不人為引爆炸彈,通道依然會被後續的連鎖反應摧毀。
“任莫言!”沈放咆哮着,但對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濃煙與廢墟中。
倒計時最後的數字跳動着:
00:05
00:04
“轟——!”
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整棟爛尾樓被火光吞沒。沖擊波掀起的煙塵滾滾而來,沈放死死護住技術組,身體被沖擊力壓倒在地。
當爆炸的餘波漸漸平息,沈放站起身,眼前是已經完全坍塌的樓體。他的手緊緊握成拳,目光鎖定在那片廢墟,喉嚨裡擠出一聲低沉的呐喊:“莫言——!”
身後的技術組成員噤若寒蟬,沒人敢開口打破這沉痛的寂靜。
沈放沒有回頭,隻是冷冷說道:“帶着數據回去,完成任務。”
他的聲音沙啞而冰冷,仿佛将所有情感都壓進了内心深處。
當夜風吹過廢墟,将最後的火星帶入黑暗中,沈放站在原地,目光空洞。
車隊駛出幾公裡後,車内一片死寂。剛剛經曆的生死一線,讓所有人都感到如釋重負,但也帶來了難以言喻的悲痛。
技術組組長坐在副駕駛座上,手心捂着臉,似乎不敢去回憶剛才的畫面。他試探着開口:“放隊……莫言他……”
沈放坐在後座,目光注視着前方,沉默了片刻,低聲回應:“他完成了他的使命。”
他的聲音低沉,透着一股無法掩飾的冰冷,卻又壓抑着深藏的情感波動。
“莫言是我們刑警隊的戰友,是一個好警察。”沈放的目光冷峻而深邃,聲音像刀一樣切入每個人的心,“我們不能讓他的犧牲白費。”
車内的氣氛更加壓抑,技術組的幾名成員低下頭,眼中閃爍着難以抑制的淚光,但沒有人再開口。
”沈放在心底低聲說道,眼神如寒夜般深沉,“還有這筆賬,我會一筆一筆讨回來。”
“他是為了救我們。”技術組的組長哽咽着說道,聲音裡透着強烈的自責和痛苦,“如果不是我們行動太慢,他不會……”
“不是你的錯。”沈放打斷了他,目光依舊注視着遠方,語氣冷硬得像是鋼鐵,“莫言的選擇不是為了一個人,而是為了所有人。他用生命守護了我們每一個人。”
這句話讓車内的所有人瞬間啞口無言。他們低下頭,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每個人的内心都被一股深沉的悲痛籠罩。
沈放沒有再開口,他轉頭看向窗外,目光穿過風景,仿佛看到了那個總是和自己并肩作戰的戰友。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任莫言的最後一笑,那是一種無悔而決絕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