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是試水的品,除了包子饅頭這類他們常吃的不做,其他的做了好幾種,每樣隻有一兩個,馄饨倒是做了一碗,十個。
秦安掰開第一次見到的花卷,進口嚼兩下,而後連連點頭。
雲荷點點他鼻頭,笑道:“你什麼都說好吃,不可信。”
“是真的。”秦安連忙表态,“裡頭夾了些肉糜,比饅頭好吃,不過這一個賣多少錢?”
雲荷伸出一根手指,“一文錢。”
“加肉才一文錢?”秦安拿着花卷的手突然僵住,不敢相信的又問一遍,“我沒聽錯吧,一文錢?”
“是啊,一文錢。”見他吃完花卷,雲荷又往他手裡塞個煎餃,“普通人家一月才吃一次肉,還隻敢買幾兩,百姓們經常吃不到肉,這花卷哪怕隻能嘗點肉味,他們也會選擇買,咱們一次賺少點,走薄利多銷的路子。”
秦安恍然大悟,眼含笑意看雲荷,“雲荷,你好聰明。”
雲荷有些不好意思斂下眼皮,粉紅悄然爬上臉頰,“從前爹和娘親就是這樣做生意的,我不過是照搬罷了。”
口味都調理得當,隔天一早,秦安去街上買了兩口鍋、幾個大蒸籠和兩套桌椅,回到家把架子一搭,後邊放一個高腳桌,當作“後廚”,乍一看,挺像那麼回事。
雲荷一直彎着嘴角,她摸摸鍋竈,又摸摸桌椅,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同秦安說,“我們早點鋪叫什麼名字?”
秦安嘴巴張張合合,蹦出一句:“香食坊,怎麼樣?”
雲荷捂嘴笑,“聽起來好氣派,和我們的攤子搭嗎?”
她這話顯然贊成這個名字,秦安昂起頭來,語氣驕傲,“你做的東西這麼好吃,肯定配得上。”
攤點名字拍定,秦安到柴火堆裡挑揀出一塊稍微方正的木頭,修修邊角後提了個匾,龍飛鳳舞的“香食坊”三個大字。
雲荷看着這字想:秦安的字這麼看,想必秦爹很用心教養他。
擺攤地點是秦安去踩點過的,就在東城門左邊,永甯街的盡頭,這兒還有一棵老榕樹,遮蔭得很。
秦安如法炮制了上次拉野豬的闆車,把擺攤家當一次性拉出去,支好架子,待天邊露出一線光線時,扯下匾上的紅布,又放一挂小炮,在噼裡啪啦的響聲中,“香食坊”正式開業。
從沒見過哪個擺攤的搞這麼大陣仗,路過百姓紛紛駐足觀看。
起初雲荷還有些薄臉皮,但看着秦安一臉淡定的樣子,她也安下心來。
蒸籠裡放着在家做好的早點,随着柴火越燒越旺,陣陣香氣往外飄,還有部分早點拿到街上現包,雲荷手快,在蒸東西的這點時間裡也有幾攏早點做好,放在後邊的高腳桌上。
香食坊等了一刻鐘才等來第一個客人——一個穿着工服的年輕男人,他指了指鍋竈前的牌匾問,“這個包子旁邊畫着豬的是什麼?有肉是吧?”
“這個叫花卷,有肉的。”雲荷邊說邊掀開蒸籠,夾了一個花卷出來,“一文錢一個,您來一個嗎?”
“一文錢?”男人瞪大了眼睛,又問一次,“真的不是在騙人?這個有肉的花卷一文錢一個?”
雲荷笑道:“不騙人,就賣一文錢一個,豬肉也新鮮,今早天不亮買回來現剁的,還有部分在後邊放着呢,要是不新鮮,這麼近的距離早聞到臭味了。”
男人欣喜遞出一文錢,道:“行,來一個。”
雲荷扯下一張油紙,包好遞給他,“您慢走,好吃再來。”
看着上面散落的肉糜,男人眼睛都亮了,張大嘴巴迫不及待咬下一口,肉香混着蔥香自口腔漫開,吃得男人連連點頭。
旁邊觀望許久的百姓圍到他身邊,問道:“她剛才說這花卷有豬肉,真的有嗎?味道如何?”
男人把咬了一口的花卷亮出來展示,“真的有豬肉,香的嘞。”
“诶,真的有豬肉……”
“是啊是啊,看着成色,肉質新鮮……”
“才一文錢一個,我也去試試……”
“我也去、我也去……”
從食客嘴裡說出來的好味道才是真的好味道,不稍片刻,香食坊面前便開始排隊。
中途,秦安接手雲荷的位置,他負責拿早點,雲荷則到後邊加急做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