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秦安察覺身後動靜,忙坐到她身後,讓她靠着,手接替她的手揉着,“不舒服?”
雲荷閉着眼,幹巴巴道,“睡太久,需要點時間清醒。”
秦安親親她嘴角,等她緩了緩,才收拾東西回家。
……
王富貴事件發生後,林江加快了新房修繕進度,不到十天就便好了。
完工那天,林江站在家門口幾乎要喜極而涕,若不是那場山崩,他決計不會到溫縣來,更沒想過在溫縣安家落戶,他無比慶幸當初的破釜沉舟。
頭一次住這麼好的房子,林江自然要請客,他在膳香閣擺了三桌,宴請秦、高、黎三家和店裡全體夥計,還讓夥計們帶家人來,在店裡請客自然要麻煩店裡的廚子,他自掏腰包給廚子額外發半個月工錢,樂得廚子鍋鏟差點掄飛。
林江喝了點酒,眼神迷離,眼睛幾乎要黏在黎燕甯身上,幸好黎掌櫃不在溫縣,沒辦法來吃入夥酒,不然他這眼睛準被黎掌櫃挖出來。
黎燕甯吃的有點多,肚子撐的難受,她起來走走。
林江喝了兩杯,也跟着她起身,趁人不注意,他私下捏捏她的手,溫熱的氣息帶着濃烈酒氣,熏人。
他目光太熾熱,黎燕甯有些不自在地别開眼,耳後根如火燒一般紅透,嬌俏極了,他盯着她耳垂失神,呼吸漸重,另一隻手握成拳,指尖刺得手心發疼,克制着自己的沖動。
她耳垂圓潤,看起來很柔軟,好想把它含住,他想。
“你……”黎燕甯貝齒咬着粉唇,猶豫着出聲,“你要不要來點醒酒湯?”他狀态看着不太對。
“不用。”說着,林江甩了甩頭,試圖讓自己清醒,“我沒醉……不用喝……不用喝醒酒湯……”他明明沒喝多少,怎麼感覺頭開始暈了,一定是她身上太香,和酒味相撞了,他想。
他搖搖晃晃,看起來要倒下的樣子,黎燕甯趕忙伸手接住他,不料被他大剌剌攥住她的腕子。
“你……”她驚的一顫,臉上羞紅更甚,“這麼多人呢,快放開。”他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林江艱難放開她,腳步卻向她逼近,隐忍道,“燕甯,快了……就快了……”
兩雙瞳仁裡清晰地印着對方身影,氣溫漸漸升高,一股糾纏在彼此間流淌,黎燕甯不知道此刻她的眼神有多勾人,媚眼如絲,看得他全身發熱,就想不管不顧撲上去。
夏天真是太熱了。
餘光瞄到似乎有人過來,林江往後退兩步,與她拉開距離,窗邊吹來一陣暖風,黏黏膩膩。
“林掌櫃。”原來是膳香閣人的廚子,他醉醺醺地走過來,手裡拿着兩杯酒,“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大家都在找你呢,走,再去喝兩杯。”
“喝多了,在這兒吹風呢。”林江捏着他的肩膀,幫他轉了個方向,邊推他往外走邊道,“你先去,我再吹幾息。”
“那你快點。”廚子搖晃着走了。
不能呆在這裡了,林江給她搬了張凳子,“這兒涼快,你坐着吹吹風,我走了。”
“嗯。”黎燕甯應了一聲。
林江走了兩步,又突然折返回來,他單膝跪地,執起她一隻纖手,濕漉漉的嘴唇在手背留下一吻,随後如風一般逃走。
黎燕甯微張着嘴巴,眼睛睜得大大,心口處的悸動沿着四肢百骸傳遍周身,被他吻過的那隻手就這麼僵着,久久放不下來。
不知吃了多久,酒席終于散去,不過他們惦念着明日開店,也不敢喝太多,雲荷到後廚熬了點醒酒湯,喝了酒的每人一碗,再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林江喝的最多,也是他醉得最厲害,他娘撐不住他,秦安便把他扶回去,林嬸已經先回去燒水了,待會兒讓他擦擦身子。
有人醉後一言不發,有人醉後滔滔不絕,而林江屬于後者。
明明醉的都看不清路了,還拉着秦安說話,“秦安,我有新房了,我終于可以娶媳婦了……”
“秦安,你說黎掌櫃會不會不讓燕甯嫁我……”
“萬一我準備的聘禮,黎掌櫃看不上怎麼辦……”
“他會不會嫌我窮,怕我委屈燕甯……”
他聲音不小,又是在耳邊講,秦安覺得耳朵快炸了,他受不了了,連拖帶拽把林江送到家,幫他擦身換衣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想那麼多,先做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