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婆果然很會調理,僅僅半個月時間,雲荷鐵青的臉色便轉紅潤,秦安每天都扶着她在防房間走幾圈,王婆婆說這樣有利于恢複身子。
空閑時倆人一起商量給孩子取名,最終确定哥哥叫秦初韫,弟弟叫秦初和。
月子坐到一半,商隊領班突然找上門,秦安心裡一緊,明白這是遇到事了,他下意識擡眸看向雲荷,發現她正看着他。
雲荷彎起嘴角,“人在外頭等着呢,快去吧。”
“我……”他還想說些什麼,被雲荷捂住嘴,随後就被趕出房間。
領班還在前頭等着,秦安不再猶豫,擡步出去。
“掌櫃——”領班面色焦急,涼爽的天氣下竟然急出一身汗,他一看見秦安便迎上來,“我們攤位被人掀翻了,找不到是誰做的。”
秦安眉心狠狠一擰,“說清楚些。”
領班呼出口氣,佯裝鎮定道,“前兩日,我和夥計們在宅子裡整理貨物,準備按照約定時間,七天後啟程去西邊,在外賣東西的小劉忽然匆忙回來,說有一夥兒人打鬧着撞翻了我們的攤位,那上頭擺的首飾、玩意兒被人踩壞一大半,夥計們眼疾手快抓住一個人,可那人說他是被人撞翻的,他也是受害者。”
“夥計們看得一清二楚,那人分明是團夥之一,可不管我們怎麼威逼利誘,他愣是不說原因,也沒說幕後指使之人,我們去報官,官府說當時街上太混亂,抓不到人,又沒有實際證據證明是那人做的,不能亂抓人,我們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就打算放過他,不料第二天又有一幫人撞翻我們的攤位。”
“人還是那幫人,隻是少了被我們抓住的那個人,更巧合的是,我們在城中的多個攤位都被推翻,旁邊的攤位都是毫發無傷,我心下奇怪,便按暗中調查,結果發現背後指使之人是陳家。”
“陳家?”秦安嘴裡念叨着,突然,腦海裡蹦出一個人,他脫口而出,“陳格韻?”
領班略一思索,點頭如搗蒜,“是是是,就是陳格韻,陳家。”
秦安眉眼下壓,眸色深如墨,他與陳格韻無冤無仇,且陳家比他還富庶,陳格韻自然不會無聊到針對他,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趙花兒!
腦子裡浮現雲荷被趙花兒推下樓梯的場景,那抹紅色在往後很長一段時間成為他的夢魇……秦安呼吸漸漸加重,垂在身體兩側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攥成拳頭,關節“嘎吱嘎吱”作響。
領班看着男人風雨欲來的臉色,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試探性叫了聲“掌櫃”。
秦安驟然回神,對上領班擔憂的臉色,他擠出一個笑,“你們家掌櫃娘子正在坐月子,一切事情都等她出月子再說,攤就先不擺了,商隊還是按照計劃出發,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這……”領班面露猶豫,“還有十幾天呢,不掙錢了?”
秦安擺擺手,無所謂道,“那幫人明擺着沖我來的,就算硬着頭皮擺,也會被他們惡意撞翻,倒不如先蟄伏起來,等過段時間我再騰出手收拾他們。”
掌櫃明顯有自己的計劃,領班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之際像是憶起什麼,從袖子裡拿出一對長命鎖,雙手遞道秦安面前,“聽聞掌櫃喜得麟兒,這是夥計們籌錢給兩位公子打的長命鎖,不是很精緻的東西,還望掌櫃不要嫌棄。”
秦安倒是沒想到他們還準備了禮物,他接過,兩個長命鎖分量不輕,是下了實料的,“你們賺錢不易,怎麼還準備了這麼貴重的禮物?要不換一個吧,禮輕情意重。”
這是讓他們換一個便宜點的了。
領班忙推脫:“不行不行,掌櫃的孩子自然金貴些,再說,您開的工錢已經很高了,這點錢我們還是出得起的,您一定要收下。”
秦安還想說些什麼,領班卻腳底一抹油,轉身就跑。
也罷,這是大家夥兒的心意,秦安拿着兩個長命鎖給雲荷看,“……商隊夥計們湊錢給圓圓滿滿打的長命鎖,一定要我收下。”
雲荷好奇地拿過來,放在手心掂了掂,“純銀的,料子十足,隻是有些重,圓圓滿滿還帶不得,先收着吧,等兩個孩子大些再帶。”
“好。”秦安把長命鎖鎖在櫃子裡,雲荷問他商隊是不是有什麼事,秦安含糊道,“商隊這不是要出發了嘛,他們趕不上孩子滿月,便提前送禮物過來,又彙整貨物給我過目。”
“是這樣啊。”雲荷看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