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婧是一個溫婉女人,舉止得當又知性。盛情難卻,溫時暮跟着臨丞上了車。
一到家,臨丞挽起衣袖,招呼着她:“你先坐着,我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了。”一家人這麼客氣,給溫時暮整得不好意思了。
“沒事,讓他忙,陪阿姨聊會吧。”餘婧說。
“好。”
兩人在院中散步,走到綠梅樹下。餘婧輕輕撫摸着花苞,笑意淡下,神情逐漸變得哀傷,她自顧自地說:“臨丞剛上高中那年,有一天晚上我夢到他離我乘車而去,走之前他說他要去找一個人,一個他想了很多年的人,然後他這一去就是天人兩隔。”
“那夢很真實,真實到我很擔心他出事。因為我和他父親的工作關系,很少陪伴他,他從小性格孤僻不受人待見,我怕他被欺負過得不開心。也怕他像夢中那樣出事。可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說,他要種滿院的綠梅。”
“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他遇到了一個人,這個人給過他很多溫暖,他要好好對她。我自見你第一次我就知道他說的這個人就是你。”
溫時暮面上無異心裡卻翻湧不止,他們都說她對他好,可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對臨丞好的那段時間應該是在重生之前吧,遙想距離現在已經十年了,從前世算起。
“跟你說這些,是因為我發現他遇見你之後過得很開心,并且希望他永遠這麼開心,我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你,我也不在乎你們家境差距多大,我隻想他好好活着。所以,能不能不要離開他?我很怕噩夢變成現實。”
這個夢究竟和她重生有沒有關聯呢?溫時暮想不出個答案,但有些事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看到臨丞端着水果過來,溫時暮認真的說像是宣誓某種誓言,“阿姨,我不會離開他的。”如果他一直愛我的話。
得到應允,餘婧心寬了許多,“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去忙了。”
清風徐來時,撲得溫時暮一臉暗香,她說:“花開得不錯。”
“你喜歡就好。”見風中涼意漸濃,臨丞說:“外邊有點冷,回屋裡吧,二樓往下看也能看見。”
二樓開了空調,加上近來總是犯困,溫時暮窩在沙發裡不一會就睡着了。
餘婧上樓見狀說:“樓上有客房,把她抱上去睡吧。”
臨丞輕輕攬起溫時暮背,輕松地抱起,“客房很久沒人住,太冷清了,去我房間吧。”
于是一個小時之後溫時暮醒來便是在臨丞的床上。
視線清明時,第一眼看見的是桌上的相框,相框裡的人坐在籃球場的座椅上,抱着半個西瓜手拿勺子,可以說是毫無形象卻沒有醜态。
臨丞的房間不像多數男孩子的房間,别的男生房間裡也許有玩具,有籃球海報或是遊戲,但他房間裡,潔淨無塵,簡單的布置就像他本人一樣,整齊的書桌、電腦和相框,别無其他。
“你醒了?”臨丞聽到聲響,進來看了一下。“睡得還好嗎?”
“挺好的,謝謝。”拿起相冊,她不知道什麼偷拍的,“你怎麼會喜歡這種毫無美感的照片?”
“哪不美?明明這麼好看。”在他眼裡,照片中的人靈動又可愛,當然是最美。
情人眼裡出西施?溫時暮無話可說。
回到學校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宋陽也剛和朋友打球回來,蘇悅也在。
“茉玉沒去嗎?”溫時暮問道。
“我叫她了,但她不喜歡打球。”宋陽拿着杯子準備去接水,發現已經滿了,“我明明記得我喝完了,誰給我接的水?”
溫時暮若無其事地看了一眼蘇悅,見對方躲閃目光,她心下了然,也沒再說什麼。吳茉玉和蘇悅都是她的好朋友,她無權偏向任何一方,吳茉玉表面冷淡宋陽可總對他心軟,流露的喜歡漸漸變多。
而她也相信蘇悅沒有插足的意思,她隻是喜歡一個人想為他一些小事,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