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茉玉歎氣:“那次你去面試,我陪你去就好了。”
“跟我一起幹嘛?想跟我一樣昏迷半年嗎?”溫時暮笑着,讓弟弟端了一些水果過來,“對了,我出事之後,你跟誰合租?那份工作還在做嗎?”
“你出事之後,我重新租了個單間,那份工作還一直做着,不過這幾天腦子不太靈光,老是做錯被罵了好多次。”吳茉玉擺擺手一臉無所謂,抓了一把瓜子,兩手認真的剝開,“也不知道接下來怎麼做了。”
溫時暮有一瞬間的晃神,覺得很奇怪,具體怪在哪她想不起來。她面上無異地說:“你比我好多了,我才慘,連工作都沒着落。”
“沒事,慢慢來嘛!”手速很快,剝了十幾顆,一把全塞進嘴裡。“悅悅之前來看過你,但現在不在家,還在外省呢,你記得跟她說一聲免得她挂心。”
“好。”
“對了,跟你說件挺有意思的事,前幾天我媽找了一位農村裡有名的算命先生給我算了一卦命。那先生說,我得到34歲才遇到命裡的有緣人,哈哈哈我當場就心想,那我這不得孤寡到34歲啊!”
“這你也信?他算得準嗎?”
“不知道,聽說挺準吧。”吳茉玉又歎氣,“我是指望不上了,随緣吧。”
又抓了把瓜子,繼續剝,突然問,“暮暮,你記得高中的時候你們班裡的一個叫,宋陽的嗎?”
拿着水果刀的溫時暮不小心割出一個小傷口,她當作無事一般擦幹淨,“有點點印象,不過不熟,怎麼了?”
“沒事兒,就問問,好像以前去你們班找你,覺得他痞帥痞帥的,就想當時怎麼沒把他拿下呢!要不然現在也不至于單身還要面臨孤寡到三十幾歲嫁不出去的恐懼。”吳茉玉又一把将剝好的瓜子扔進嘴裡。
溫時暮終于知道奇怪在哪了,吳茉玉之前從沒有這樣吃過瓜子,這是另一個時空裡宋陽經常給她剝好,她是張口就是這麼豪邁地吃。
忍着内心激動,溫時暮試探着問,“玉玉誰教你這麼吃瓜子的?”
“有人告訴我這樣吃最爽,果然誠不欺我。”吳茉玉垂下眼,“不過是誰說的我已經忘了。”
溫時暮更加确信,吳茉玉靈魂已不是24歲的,而是18歲的吳茉玉,她竟也因車禍穿到了現在!挑明?還是不挑明?溫時暮猶豫不決,直到吳茉玉辭别她都沒有說出口。
說出來又怎樣?雙方都沒有辦法回去,不知道是什麼契機才能穿回去,反而說出來徒增煩惱。
可真苦了她,從18歲到24歲這幾年經曆為空白,難怪她說上班被罵,估計是現在的她沒有技能和經驗吧,這路可真不好走。
溫時暮晚飯後,鼓起勇氣去網上查了她去面試出的那場車禍。據網上報道,那天的公交車司機是因生活上工作上得不到公平對待,心生壞意,故而蓄意報複社會,在車子駛向大橋時候,踩着油門就沖進湖中,全車沉入水中,無人安然無恙,傷的傷死的死。
再往下翻就有受害者名單,溫時暮在上面看到了兩個字,僅僅是觸着屏幕像是感知它的溫度,可除了冰涼手機,她卻感受到濃濃的難過,淚滴在屏幕上,使她花了眼。
臨丞。受害者名單上有這樣一個名字。
原來,我們曾坐過一輛公交車,可我還活着,你怎麼就沒了?
溫時暮決定得去臨丞家裡一趟,她想知道,為什麼臨丞會在那輛車上。說去就去,溫時暮第二天就來到錦華小區裡,她知道時隔半年再去打擾是屬于揭人家傷口,她心裡已經做好被拒絕的準備。
按了門鈴,一位阿姨過來問,“請問你找誰?”
“我,我找臨丞。”溫時暮認識這阿姨,曾去臨丞家時經常遇見。
阿姨頓時面露難看,立即下了逐客令,“不好意思小姐,沒有這個人。”
“這位姐姐真好看,我好像在哪見過。”一位稚氣奶聲從一旁傳來,是一個約莫三歲的小男孩。
“誰啊?”氣韻文雅的餘婧從房裡走出來,她還是和年輕時一樣,風韻不減。
“媽媽,這有一位漂亮姐姐,我好像見過。”小孩向母親跑去。
“是嗎?”餘婧看到站在門口的溫時暮,知道了來人,跟那阿姨說,“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