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至妙風食肆門口,嘈雜的人聲中,一道似曾相識的聲音傳了過來:“話說劉相府遭此橫禍,那就是老天開眼!”
聲音尖銳而響亮,瞬間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目光,有的人停下腳步,露出好奇的神色,有的則交頭接耳,臉上滿是疑惑與猜測。
梵雪和伏禦聽聞這相似的聲音和說辭,眼神瞬間交彙,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警覺。
“走!”
異口同聲的刹那,伏禦掌心擦過她手背,滾燙溫度驚得梵雪指節蜷縮。
兩人一踏進妙風食肆,熱氣騰騰的氣息撲面而來,店内彌漫着各種食物的香氣,喧鬧聲此起彼伏。
而中間則是人群最擁擠之地,那三人組合:滿臉絡腮胡的大漢正在重述劉相府的八卦;尖臉的瘦子則在幫腔;老者則正大口喝着酒。
梵雪正打算上前問人,妙風食肆的門口突然一陣騷亂,一群黑衣人如鬼魅般湧現。
梵雪被黑衣人推搡後撤半步撞進伏禦胸膛,伏禦愣了愣,随後扶在她肩頭的手指驟然收緊,隔着衣料傳來擂鼓般的心跳,不知是誰亂了方寸。
為首的黑衣人身材高大魁梧,眼神冰冷如霜,手中的長刀閃爍着寒光,散發出一股令人膽寒的威懾力。
“暗影寺辦案,閑雜人等一律退後。”
聲音低沉而威嚴,仿佛帶着一種無形的壓力,瞬間讓整個食肆安靜了下來。
店内的食客們吓得臉色慘白,紛紛放下手中的碗筷,屋内所有人皆跪伏在地,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敬畏,身子顫抖着,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唯獨伏禦和梵雪站立在一旁,身姿挺拔,毫無懼色。
“捉住他們。”
為首的暗影寺之人眉頭緊皺,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兇狠與果斷,惡狠狠地揮了揮手,手下人立刻将滿臉絡腮胡的大漢、尖臉的瘦子還有老者捉拿歸案。
那三人看見暗影寺身體微顫,但還是一幅溫順的模樣。
“暗影寺辦案,所有人都要回避跪伏,你們為何不跪?”
暗影寺為首之人忽然逼近半步,腰間鐵牌重重磕在桌沿,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盯着伏禦和梵雪。
伏禦溫聲開口:“我們乃是定律司之人,目前在追查劉相府一案之事。” 語氣平和卻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暗影寺為首之人的臉色,黑沉得仿若被濃稠墨汁浸染,仿佛随便一擰便能滴出黑水來。
他從喉間擠出冷笑,腐鏽鐵器般的目光剜過兩人交疊的衣袂:“定律司又如何?劉相府一案,暗影寺定會查出真相,用不着你們這些人在此插手!”
那聲音裡裹挾着滿滿的憤怒與不屑,仿佛對定律司的存在極為厭惡。
他這番狠話落下,大手猛地一揮,動作剛勁有力,帶着不容置疑的氣勢。随後,他便帶着一衆黑衣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這些黑衣人步伐整齊,腳步聲在街道上回響,好似沉悶的戰鼓。
他們離去之後,店内瞬間陷入一片死寂,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還殘留着未散盡的驚恐。每個人的心裡都像壓着一塊大石頭,心有餘悸。
一個中年男子忍不住開口,聲音帶着幾分顫抖:“那三人看來是在劫難逃了,暗影寺向來是有進無出。這下可有得折騰咯!”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附和,有人小聲議論着暗影寺的可怕,說那裡面機關重重,進去的人若沒有過硬的本事,絕無生還的可能;
還有人說暗影寺的手段極為狠辣,一旦被盯上,便是不死也得脫層皮。一時間,關于暗影寺的各種傳言在人群中散開,衆人的臉上皆是恐懼與好奇交織的神情。
梵雪靜靜地站在一旁,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透着一股堅定與冷靜。她微微皺着眉頭,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居然被暗影寺捷足先登了,我們先回客棧吧。”
伏禦微微颔首,應道:“正有此意。”
暮色漸濃,餘晖透過雕花窗棂,在福來客棧的屋内灑下斑駁光影。
梵雪與伏禦剛踏入客棧不久,梵音、沈觀等人也相繼歸來,唯有元瑾軒的座位空空如也,顯得格外突兀。
梵雪走到那空座旁,微微蹙起黛眉,擡手輕撫鬓邊發絲,輕聲喃喃:“這傻小子,莫不是碰上什麼棘手之事了?”
伏禦見狀,不動聲色地靠近一步,溫熱的呼吸若有似無地拂過她耳畔:"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