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沒有再度猶豫,隻是把刨冰放在一邊,用冰涼的雙手去感受對方臉頰的暖意。
耳根、指尖、手腕,迷離的木質香氛若有若無地傳入她的鼻中。
她感受着對方滾燙的臉頰,隻是片刻的時間手中的涼意便以全部消失。
傳遞過來的、是十分溫暖的溫度。
但是、未免有些太過溫暖了?
隻是愣了一下的瞬間,千春的手腕便被黑尾牢牢抓住不放。
“所以,到底算不算?”黑尾的眼神有些撲朔,但顯然他的思緒還停留在剛才的問題之上。
現在根本就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啊,千春隻是奮力想要掙脫黑尾的束縛,但顯然這隻會起到反效果。
“放開我的話,就告訴你答案。”千春沒有繼續掙紮,而是放松了一些,輕輕拍了拍黑尾的臉頰。
“告訴我答案再放開你。”黑尾往後躲了一點,但還是沒有放手。
“先放開、再回答。”
“先回答、再放開。”
好、好、這麼辦是吧。
千春用力捏了捏黑尾的臉頰,控制住表情沒有發火。
“你想知道答案的話,我勸你現在就松開手比較好。”
雖然大腦是暈暈沉沉的狀态,不過黑尾還是察覺到了千春情緒的變化,終于是老老實實地松開了手,然後點了點頭。
千春歎了口氣,然後甩了甩手,試圖減緩一下手腕的疼痛,然後摸了摸黑尾的額頭。
這個人……完全就是發燒了啊!
“你發燒了。”千春收回手,然後轉身準備往剛才賣刨冰的地方走。“我去那邊的刨冰店看看能不能直接賣冰塊給我們。”
“等等。”黑尾又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先别走。”
“怎麼了?”千春停下,她看到黑尾正努力拉開挎包的拉鍊,然後幹脆直接彎腰幫他把拉鍊拉開。映入眼簾的、是各式各樣的降暑裝備。
“我有帶冰敷貼過來。”黑尾的笑容還是那樣帶點輕佻的意味,“怎麼樣。”
是在争取自己的表揚又還是什麼呢、千春隻是把冰敷貼拿出來敷在他的手腕處。
“你先把自己照顧好再說。”然後、千春向他伸出手。“手,給我。”
“欸?”黑尾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啊……那你自己走?”話是這麼說、不過千春還是拉起了黑尾垂下的手。“現在人很多,我們還是牽手走不容易走散。”
一路上,兩人沒有再多說話。不如說、千春還挺感謝黑尾可以自己走,一是代表燒得還沒有那麼厲害,而是可以不用扶着他回去、不過,估計也扶不動,那就得想别的辦法了。
所以這會兒千春牽着黑尾穿過幾條人稍微少一點的巷子,朝着電車站的方向走去。
“花火大會即将開始,請大家注意安全——”
遠處的廣播正播放着花火大會将要開始的通知。人群也逐漸朝着煙花布置的地點一點點挪動着。黑尾就這樣安靜地走着,大抵是意識到自己和人群是反着的方向,所以他用另一隻手戳了戳千春的手臂。
“小千春、不去花火大會了嗎?”
“不去,我們回家。”
“但是……不是說好的約會……”
“那個下次再說。”
“但是……花火大會隻有這一次……”
黑尾逐漸放慢了腳步,然後幹脆直接停了下來。
千春一直在快兩步的位置牽着黑尾的手朝電車站走,所以她也隻好停下腳步,把黑尾朝路邊關閉的商鋪卷簾門那邊靠了靠,給反向的人群空出一些位置。
“花火大會又不是隻有這一次。”
“但是今年的……”
“小黑。”因為用言語也許還不夠,所以用行動表達更好。她勾起了黑尾的手指。“明年的花火大會,也和我約會吧。”
“明年……”
“嗯,而且隻可以和我一個人。”她拉了拉黑尾的小拇指,“可以的吧?”
不用多言,這是二人的又一個約定。
并且是、一個一定會實現的約定。
——“那、我們回家?”
——“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