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十六夜,不要這樣。”他将十六夜明音摟進懷裡,不願讓青年繼續下去:“已經可以了……”
“沒事的,我不在乎。”十六夜明音笑得肆意,他已經忍耐太久,比起再去試探那個不知道會不會改變的可能性,他更願意要現在的自由。
早該這樣了,果然還是做壞蛋比較開心。
“啊,對了Hiro,等會能不能幫我攔住教官。”未得到回應,十六夜明音便自顧自地勾住了諸伏景光的小指:“答應我了哦。”他毫不留戀地離開了男人的懷抱。
台上還坐着幾位位高權重的領導人物,他們都沒有動,神色隻在最開始看到屏幕上出現井田剛一和十六夜明音對峙畫面時有過些許波瀾,但也很快恢複了平靜。
十六夜明音在森山秀身邊站定,同他一齊看向了台下面露祈求,再不複當初狂妄模樣的井田剛一。
“記得請我吃飯。”他從怔住的同期手中接過話筒。
所有的聲音都在青年上台後停止,有人關閉了會議廳總閘,昏暗的演講台隻有備用電源還在工作。
“第一次是我入學那天,他在食堂污蔑我是關系戶,還說我和……上床,我沒有,我根本就不認識他說的那個人。”十六夜明音随便扯了個警視廳領導的名字,卻聽見身後有人咳嗽一聲。
“十六夜,你先下來。”鬼冢八藏艱難地維持着會議廳秩序,他憂心青年的所作所為會被高層不喜,更害怕他會因為在大庭廣衆之下訴說痛苦而留下心理陰影。
十六夜明音的聲音還在繼續。
“第二次是在澡堂,他扒光了我所有的衣服,又用毛巾堵住了我的嘴,他将我的手抵在熱水管道上,我很疼,卻叫不出聲,在我以為就要這樣死掉的時候,我的朋友趕了過來。”
“你們為什麼不阻止他!”快要沖上台去的松崎良玉在樓梯口被萩原研二攔下。
“我比你更難受啊……”萩原研二眼角通紅,十六夜明音的話猶如一把鈍刀在不斷切割着他的心髒,“但……”
“但這是他的決定。”諸伏景光攔住了教官的腳步,推攘間,男人腰腹部縫合好的傷口再次開裂,衆人的動作都有了收斂。
“第三次是在格鬥課上,他……算了,是我自己技不如人。”十六夜明音看向唯一突破了好友防線的格鬥教官在中途停了下來。
“十六夜,不想笑就不要笑了。”越來越多的同期想要朝他靠近:“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我們都會保護你的……”
十六夜明音像是被嗆住般停頓了一會,好不容易才平複了情緒:“第四次……”
“夠了。”森山秀搶過話筒,将十六夜明音擋在身後:“我确實做錯了,我錯在不敢主動站出來保護被他傷害的人,我讓曾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同樣發生在了其他人身上。”
十六夜明音猶豫着扶住了他的手臂,森山秀已是淚流滿面:“我收回對井田剛一的道歉,我對不起的人隻有十六夜。”
逐漸平息的怒火因為他的一句話被再次點燃。
“請警校給我們一個交代,給十六夜一個交代!”
“這種人就應該去坐牢!警察的敗類!”
“不是的……不是的。”井田剛一歇斯底裡地否認着,忽然,他像是抓住了什麼救命稻草,“都是假的,他是特招生,對啊,他是特招生,那些都是假的,我根本沒說過這種話,是他合成的!是合成的啊!”
他期待地環顧四周,卻發現周身看向自己的目光越發鄙夷。
“呸,食堂那次我就在現場,你說了什麼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時還覺得隻是個誤會,現在想來,什麼證據都沒有就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指控十六夜同學……真是用心險惡。”
“我也在,我還親眼看見他偷襲降谷同學,後面還想倒打一耙!”
“澡堂的話我有看到萩原把十六夜抱出來,十六夜同學一直在哭,衣服也沒穿好。”
“他的手确實受傷了,血淋淋的一片……醫務室的證明也做不了假,十六夜怎麼可能會污蔑你!”
“格鬥課我們鬼冢班都可以作證,井田剛一在明知道十六夜受傷的情況下還主動要求和他切磋,把十六夜同學打得在地上爬不起來。”
被森山秀強硬地帶着走下演講台的十六夜明音:......
有些話可以不用說的,還有我根本就沒哭好嗎!
斷了的電源重新亮起,十六夜明音眯了眯眼。
“視頻裡有提到貓,食堂附近丢失的小貓不會就是因為他吧。”看到十六夜明音獨自垂眸憔悴的女生欲言又止:“他是不是将那些小貓當作了威脅十六夜同學的把柄……”
伊達航等人都圍了過來,十六夜明音的耳邊回蕩着同期們的怒吼:
“請求開除井田剛一!”
“開除井田剛一!”
“井田剛一滾出警察學校!”
……
良久,那些台上的大人物才終于發聲:“安靜。”強大的氣場讓所有人噤聲。
警視廳刑事部搜查一課課長松本清長沉聲道:“關于……十六夜明音和井田剛一的事情我們會調查清楚,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會讓罪惡在警校蔓延。”
“請兩位同學和我來。”這是他晉升後的第一場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