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前,黛娜沒去看新生是怎麼一一接受分院儀式的,她本來就對此不甚關心,隻有當新學生分到斯萊特林時才跟着周圍的人拍拍手。
麥格教授一個接一個地叫着名字,而黛娜的眼神隻是不自覺地又往禮堂最裡面那張桌子飄了過去——就像她之前的兩個學年裡都會做的那樣。令她驚訝的是,她在那裡雖然看見了她這兩個月都一直很想念的那個人的身影,在她旁邊卻隻見到了韋斯萊一人。
……唔。
黛娜勉為其難地回憶了一下,想起有一年波特也是這麼缺席了開學的晚宴,那一次還是他和韋斯萊雙雙缺席,在那之後學校裡就流傳起了他倆開着會飛的麻瓜轎車撞到了那棵打人柳上的傳聞。
不知道這次又是因為什麼離奇的原因……
想到這裡,黛娜忽然又意識到旁邊也坐着一個姗姗來遲的人……以及他的目的,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裝作不經意地問道:“說起來,德拉科,你之前在車上是要查看什麼?”
這不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周圍坐着的雖然都是信得過的人,可也難保不會被别人聽到。
她隻是想試探德拉科的态度,以及試試能不能從他的反應中猜到點那個任務的内容。
德拉科聞言側過頭來,揚了揚眉,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的波動。
“你怎麼這時候忽然想起來問這個了?”
“沒什麼,”黛娜說,“隻是沒想過……嗯,你會把東西和行李一起帶到學校。”
“不然我還能怎麼帶?”
他慢吞吞地說道:“我覺得你還是保持無關的态度比較好,不然萬一出了什麼事,有些關系就維持不下去了,不是嗎?”
黛娜猛地擡頭看向他,發現德拉科的目光就像她剛才那樣直直地望向了格蘭芬多的長桌,他正注視着誰不言而喻。
“如果你這麼說的話——”
不顧周圍杯盤碰撞的聲響,她壓低了聲音,咬牙又重複了一遍:“如果你這麼說的話,意思也就是覺得我會因此就放着你不管吧。”
“不,我知道你是什麼性格,”德拉科依然是一副平靜的樣子,“但這件事和以往都不一樣,我們兩個對對方也沒有什麼義務。我做出這個選擇也是因為我父親和我家庭的原因,跟你有什麼關系?”
“德拉科。”
她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難道你還真以為如今這種情況還能有誰能完全不牽涉任何一方地袖手旁觀?”
“我當然不這麼認為。”
他的視線從格蘭芬多長桌上收了回來,轉而看向了教師桌那邊的鄧布利多:“問題就在于,你會站在哪一方,以及能站在哪一方。”
他們倆間交談的音量已經不知不覺地壓到了最低,德拉科這麼說了之後,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止住了話匣。黛娜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見了自己壓在桌子邊沿上、用力得已經有些發白的手指。
格瑞艾姆家不可能再像上一次一樣,父親是個什麼态度,她也早就看明白了。
對于德拉科的問題中的後者,答案确鑿無疑。
有人急匆匆地從禮堂大門裡走了進來,這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在他還是救世主哈利·波特的情況下,最尴尬的一點無疑是他滿臉都是血,更确切的來說,是已經幹硬了的血痂。他就像是一頭狠狠撞在那裡,撞得頭破血流似的,黛娜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莫名地感同身受起來。
“真難想象他是怎麼弄成這個樣子的。”
她旁邊的潘西也看見了波特的模樣,小聲嘀咕了一句。
“誰知道呢,”德拉科随口應道,“也許又是幹了什麼不該幹的事吧。”
他這話的語氣顯得有點奇怪,黛娜瞄了他一眼,卻感覺不出更多的東西了。
波特很快走到了格蘭芬多長桌旁,坐在了赫敏與韋斯萊之間,她看着赫敏一揮魔杖讓波特臉上的血痂一掃而空,自覺再這麼看下去大概也不大好。
波特進來禮堂後不久,宴會就結束了。不論是學生們還是教師們,這時候都看向了正從教師桌後站起身來的鄧布利多,宴會後的校長講話是一貫的慣例,而鄧布利多也一如既往地帶着他那慣有的慈祥笑容擡起了雙手,做出了一個像是要擁抱整個禮堂似的姿勢,也就是在這一瞬間,禮堂中突然響起了叽叽喳喳的議論聲。
——原因無他,就出在他們這位校長的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