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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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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洪澇之災,最可怕的還是後續的疫病。

“沈凜,立刻派人通知瓊林各大世家,要糧草和大夫,水災的消息八百裡加急送到晔京!”

景诏最後一條命令下達後,大廳裡隻剩下夏稚和幾個晔京派系的文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生平從沒碰上大災,至今沒緩過神來。

沒人發現景诏藏在衣袖裡的手也在微微發抖,他也是第一次碰到這樣人力所不能及的災難。

現在隻能祈禱一切夠快,耽誤一刻時間就是拿活生生的人命去填。

夏稚走上前說:“表哥,你快去換個衣裳吧,你萬一病了,我們剩下的人容易亂。”

景诏點頭。

吉公公早備好衣服在偏廳,還有燒好的熱水和姜湯。

景诏說:“再等半個時辰,大雨還不停的話,所有人撤離行宮。”

澧泉行宮背山而建,暴雨之下,很容易發生泥石流,再等溪水暴漲,到時候就進退兩難了。剩下的人散開去整頓行李,夏稚回頭看了太子一眼,隔着屏風,後面的熱水散發着袅袅霧氣。

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景诏沒看見,所以也沒有多加挽留。

蕭夕朝醒來時,天色依然晦暗不清,現在已經接近午時,他隐隐感覺到有事發生。

身旁太子睡過的地方已經涼透,窗外的大雨一刻不停歇,伴随着滾滾雷聲而來,令人心驚。

他沒有經曆過瓊林的雨,不知道這算不算壞事,但在西陵,從沒下過這麼大的雨。

相渝敲門進來,給蕭夕朝送來換洗的衣物,并将太子昨天晚上回行宮一起禀報,除了彭堤決口。

“出什麼事了嗎?”蕭夕朝問道,自他跟随太子以來,從沒有過這樣半途離去的情況。

相渝說:“行宮中孟大人親自來請,殿下走時匆忙,未曾言明是何要事。”

蕭夕朝奧了一聲,“那我們就在這兒等嗎?”

“屬下會照顧好公子,請公子在此安心住下。”

相渝确實不會說話,遮遮掩掩的意圖太明顯了,一聽就知道肯定發生了大事,但他不準備說……

好在蕭夕朝很喜歡住在外頭,所以樂的太子的安排,沒有多加盤問就讓他先下去了。

他起身穿戴好衣衫,還未束起的頭發松松的散在腦後,大風吹得窗棂不斷“吱呀吱呀”。

蕭夕朝活動了一下胳膊和腰,太子一閑下來就會精力過旺,攢起來全發洩到他身上,還好西陵時帶的病好全了,不然他得在床榻上躺幾天才能恢複體力。

想到這些時,蕭夕朝很奇怪自己居然沒有強烈的抵觸心理,同為男兒身,如今雌伏于他人塌上,馴順的有點不合理。

忍不住歎口氣,蕭夕朝想想還是太子的手段高啊,明明當初是受太子脅迫進的東宮,莫名其妙的變成他在東宮作威作福,還挑三揀四。不說其他人,至少相栀相渝肯定有這樣的想法。

他已經非常随遇而安了,但還是會被太子事無巨細的體貼打擾到,偶爾露出一點無所謂的意思,還會傳遞出一種不知好歹的感覺……

蕭夕朝心裡清楚,太子很喜歡他,所以無條件的縱容了許多,頂嘴什麼的就跟房中樂趣一樣,可一旦他敢說出離開東宮這種話,估計好日子也到頭了。

還是得學會苦中作樂,告訴自己再等幾年就可以離開了,太子當上皇帝以後,不一定想看見舊情人在眼前亂晃。

正出神的時候,樓下大雨中遠遠傳來馬蹄聲。

蕭夕朝俯出身子去看。

隻見樓下整齊劃一的一隊人馬,停在了客棧門前。

看這架勢不一般,蕭夕朝想了想走到妝台前,拿了發帶束好頭發。

在别人敲門前,他已經走到外廳。

相栀相渝等在外面,還有一個他沒想到的人——郁林翡。

蕭夕朝問:“怎麼了?”

郁林翡上前解釋道:“夕朝公子見諒,昨夜行宮發來诏令,運河水漲,河邊住戶需要疏散。郁家聽聞公子還停留在客棧,便派我來迎接公子,先到郁家暫歇。”

去郁家?

蕭夕朝看一眼相栀。

相栀點頭,運河水漲确有其事,但太子沒有說明過要去郁家。

“是殿下的親筆诏令嗎?”太子來瓊林是有大事要做,蕭夕朝不敢不謹慎。

“正是,昨夜殿下急令,已發往各大世家,待會兒大批人馬就會來運河邊築堤,到時人多雜亂,郁某趕早一步來接公子。”

郁林翡說話滴水不漏的,行事也周全,蕭夕朝聽出來了,自己現在出門在外,不宜暴露人前。

看他猶豫間,郁林翡又說:“公子不必擔心,郁某已遣人快馬趕往行宮将此事告知殿下。”

“勞煩了。”

剩下也沒什麼好糾結得了,蕭夕朝幹脆的跟郁林翡上了馬車,去郁家雖然很為難,好過待會兒人來人往的遇見熟人。

馬車裡還燃着炭火,蕭夕朝靠在車壁上,有些昏昏欲睡,郁林翡靜坐一旁,并不打擾。

兩人心裡都是有數,上次的鬧市偶遇隻不過是逢場作戲,所以蕭夕朝才會遺憾,下一次再見,已經不能談吐自如了。

他在東宮悶慣了,别說短短幾步路,就是在郁家住個十天半個月的,也不見得會跟郁林翡講句話。

幫郁林翡在太子面前說話是一回事,交情又是另一回事兒了,怎麼說都是有心算無心。

他和夏稚給人當槍使了。

事情本身不壞,用意也簡單,隻是作為其中一環的蕭夕朝不太開心。

郁林翡看出來蕭夕朝有點脾氣,他在靜默中開口:“在松清書院時,多謝夕朝公子了。”

既是茂林一事,也是清談會一事,中間都少不了蕭夕朝。

蕭夕朝禮貌性回答:“郁公子客氣了。”

“冒昧借了公子的勢,實在抱歉。”郁林翡坦蕩的說了出來,他滿含歉意,姿态放的很低,“林翡求見殿下苦無門路,不得已出此下策,不論用意如何,終究是利用了公子和夏世子的一片赤誠善意。”

“在下向夕朝公子賠罪。”

蕭夕朝心裡:太子說得對,果然不能和文人打交道,好話歹話都讓你說了,自己除了說原諒還能說什麼?

“郁公子嚴重了。”蕭夕朝想來想去,最短的言辭最有力。

郁林翡沒想到這是個油鹽不進的角色,看來太子還是比較看中他的,不然哪來恃寵而驕的脾氣?

恃寵而驕的蕭夕朝:……

馬車一路行至郁家,來往已是空巷。

下車時隻能隔着雨幕看見郁氏的門第,是占了大半條街的翡園,白牆青瓦,兩側翠竹掩映,被大雨大的簌簌作響。

太子和夏稚閑時聊過郁家的翡園,是一座百年的古園林,因郁林翡少年英才,族長便以此為他命名。

蕭夕朝跟着郁林翡一路進去,步履匆匆,沒來及細看園中精緻。

住在翡園中的,大多是郁家族長嫡系一脈,來往的人不算很多,族學的學子也因為大雨而缺席,方便了郁林翡直接帶蕭夕朝去客舍。

“公子先在此處安頓,最遲不過午後,太子殿下便會駕臨。”郁林翡怕蕭夕朝不知道其中厲害,便說道:“行宮靠山,連降大雨恐有泥石流沙之變,殿下千金貴體,自然要另作打算。”

蕭夕朝點頭,反正太子走哪都要帶他,等着便是了。

郁林翡安頓好住處,離去前又道:“寒舍簡單,公子若還缺什麼物件,可與下人傳話。”

“多謝。”

大雨中郁林翡撐傘離去,他身姿蕭然挺拔,好像郁氏門外的竹子,甯折不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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