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鎮上落腳,随後我跟風公子去拜訪。”
“知道了。”
“風公子快到了嗎?”
“已經到了,我們午上入城的時候風公子就已經落足了,此刻應該在祀關楚跟南榮兩位界主在叙舊。”
“好。”
緒青界和逸洄界的弟子在白榆鎮客棧落腳,此家客棧取名為“屠蘇驿”,是白榆鎮商業性最大的一家客棧,周家也有幾家店鋪相對較小的客棧,最終全部被“硬性式”關門。隔着幾家旁邊就是“雲良閣”,這條街是白榆鎮最繁華的街道,商業貿易也是最好的。
座下弟子入住好之後,主仆二人便來了端木家做探頭客,昨晚松散的的賓客又有圍上門來的,兩條人命命喪于此,看熱鬧當然少不了白榆鎮的村民。劉屠戶也在,他來等過門的妻子。雖說已人過中年,卻沒娶上媳婦。前一陣子他去隔壁鎮上參加一個試會和鎮上的寡婦看對眼了。
那女子帶有一個男孩,劉屠夫聽了立馬答應,他之前還考慮過自己要絕後這件事情。現在有送上門的,他很歡喜。就帶着這婦女回了白榆鎮,至于彩禮劉屠夫按照他們鎮上的規矩辦事。
他收到的請帖是重晚晴送來的,說是想跟他拜師學藝。劉屠夫最開始教給了她一些簡單的手法和招式,請貼是最後硬塞給他的,這才帶着新婚妻子和兒子來讨喜。兒子昨晚跑回家說什麼殺了人,後半夜整個街道都不太安甯,這才知道出了事。
“公子,府門口被圍住了,我們不好進。後院那邊也被封住了。”
“不着急,等等看,我們是來送賀禮的。”
“剛才驿站傳來消息,說是南榮兩界主也在往這邊趕來。姻親上來說,兩界主和端木家的交情肯定比咱們要深厚。”
“風公子呢?”主人對南榮兩兄弟跟端木家結親提不起半分興趣。
“去了雲良閣。”
“雲良閣……”
“帶人去把他給我抓回來,直接送去端木家。”
“我這就去。”
阿鬥從後院翻了出來,混進前門的人群中,黑子被他拴在府中的榕樹下面,他一晚上都沒合眼,也未歸坐客堂。堂中規矩每日午上講學,怕誤了又要挨師父的戒尺伺候,他可不想活受罪。
事情不是很順利,還沒摸到外牆的磚瓦,就被“若錦小院”的公子哥盯住了,心虛地又爬回來“我就是想去用個早膳,沒想過要逃跑……”
煩躁。
南榮兩界主不到一炷香時間就已經趕來了,扶桑界主南榮思是個直性子,見端木府門緊閉直接就讓弟子上去撞門,人群裡面有一個老者佝偻着背,手裡提着一個筐子,混在裡面。他注視着來客,南榮家的名号在白榆鎮一帶比較有影響力。早些年,兩位界主曾帶着妹妹南榮懷慕遊訪過白榆鎮,在這裡居住過一段時間。兄弟倆沒有正式當任界主,欠下的故事就比較多。
白榆鎮鎮民最喜歡的還數是南榮小姐南榮懷慕,很多家公子曾慕名來提親,卻都被他倆回絕了。
盡管是這樣,他們當時所住的“屠蘇驿”還是被圍困,店主給他們免了房租還安排了最好的雅間。聽家中的長輩曾談論西口的李老爺當年還想将南榮小姐納入府中做妾,之後他就在回家的途中莫名被人踹下過河裡,冷水澆灌之後又被拉了上來“抛屍”在路邊。
最後還是他夫人來接的人。
端木梓不太了解門外的局勢,剛被拽下來的阿鬥又要從前門翻出去勘察情況 。不一會,牆角露出來一小截竹筍,探出頭來刺探軍情。南榮思順手将他抓起,扔到了端木家的小院裡面“我這倒黴勁。”黑子就吐着舌頭窩在他身旁,一臉笑意舔着他的臉,阿鬥很不耐煩“起開,起開。”
“小舅舅。”
從前廳沖出來一些人,都被這一聲小舅舅引了去“小梓兒。”
“猶雪,去把門打開。”
“好的小姐,奴婢這就去。”府外,南榮弦在人群中抓了一個小偷,剛捆起來就有重物撞擊的聲音“大公子。”
猶雪跑到南榮弦跟前“見過大公子。”
“猶雪丫頭,小阿梓人呢?”
“小姐在院中,昨晚小姐受到了驚吓,故今日才不敢打開主門。”
“我大概了解,這件事情我和小公子來解決。”
“公子裡面請。”
嘚,賠了夫人又折兵,做啥事都不讨好。
眼看着府上主門打開,鬧事腿子又會開始吆喝,鎮民有了個互相幫襯,一個個跟着搖旗“官衙的衙役肯定是跟你們串通一氣的,早知這狗屁的什麼官衙不講人事,就應該把那塊破牌匾給它摔下來,沒那本事就别做那事。西口這麼多年的賦稅都交給你們端木府,現在禍端招惹出來,要在我們底層百姓身上抽取最後一些勞力,這跟東口那狗腿子李老爺又有何異?”
“此言有理,當年我們舉旗要讨兵他端木老爺是求着我們的。西口這邊緊挨着河運,做點生意現在發達了,莫不是忘了誰才是主家,要看誰的臉。”
阿鬥跟着人群也開始瞎吆喝,有個是跟着端木家做海運生意的“三年前,端木弘的那批海貨是我們兄弟幾個擡上船的,運輸也是我們兄弟出的力。走私生意本來就是禁運,這管轄權卻被他扣在手裡,弟兄幾個差點喪命。”
“我們的走運貨錢全部被他壓榨了用來墊給二小姐養‘男寵’,村民誰不知道端木梓有這樣的癖好,壓榨的卻是我們百姓的血汗錢。”
“我阿哥因拖欠工錢錯過了扶桑界的仙俠會,被其的内門弟子從長街上一腳踹下。我找到他的時候隻剩下野狗啃剩下的粼骨。我被關進那幽牢中,終日跟碩鼠搶食,伴着蠕動聲音入睡。”
這端木老爺作孽讓家中後輩償還,他就該被褪去外衣,赤裸着身子繞道整個白榆鎮,跪在每家莊戶前,訴說自己的罪垢。
阿鬥發覺有人拽住了他的衣領,眼中閃現過兒時銅鏡物件破碎的場景,這是被人控術了。六界裡面就屬緒青界的鏡像術最為傳神。之後有人貼近他的耳後,距離很近。腰間也有殘留的氣息,手指在腰間敲打了兩下。用着平調溫玉的話語說了一個阿鬥從沒聽過的名字“冰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