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信女陰徒
暮雪公子抽魂離體,猛抓住清芷的衣袖将人甩出去,師妹的後腰抵在柱子上碰撞“莫要喚他!諾白公子,哼!你沒資格。”生角的小臉脹紅“我說過了,别提他!”
清芷的微靈被暮雪縛住,劍靈未料峭而被斬殺殆盡“師妹——畜生都不如。”揚靈的矢劍被抽出獻祭“我待你如客,清芷姑娘。公子,莫要失了和氣,來往之道如似夢同,可今日來看,你們兄妹二人是要毀身之道嗎?”生角撕下痛徹面臉,平眉細目之眼豎起,花眉束起冷對。
“清芷!”阿鬥扶起地上之人,身上纖細柔弱之意全無。
“青熾鴉!圍困住公子們!”暮雪盤絲身發,腰間盤扣的袖扣飾動而轉,纖腰抵住扭動,外衣的曾縫一邊絲帶“抓住他們!有賞。”手中權杖揮落,“提線木偶”脫皮而奔,人頭蛇身之像促奔而去将四人圍困。
“柏峪鎮内的舊祠堂共四落,物魅所指的舊祠為首處,卻不知如此愚昧破門無較。信女和陰徒那兩個替死鬼不知遭了何罪?卻被白榆鎮的村民拉去刑場,愚昧!”暮雪不免嘲笑而語。
“失蹤的孩童讓他們二人辦事,當真是添了一處禍口。”暮雪自嘲相道。
“暮雪公子,信女陰徒夫妻二人在城門外供奉的神像是你之身!那日在谷門處勒我腰身的人是你!清芷所言南極果是你讨賣給楚氏兄弟二人,觊觎端木夫人的陪嫁之物的人也是你,故而殺了端木弘和重晚晴。”阿鬥爆起,南極果是城外不知名老者交于楚洋,而後濃黃色流液觸面。
“二小姐曾言道,端木府老爺曾為宅子風水而将姜寄獻陣,後被囚幽在谷門山的百家墳。你早就有所忌憚,端木弘的正妻是肆月界主南榮弦的親妹妹,姜寄的身份你定也知曉。姜家本族之内的女子任長老之身有兩位,分則為姜舒和姜皖,姜寄正是姜皖的師妹。”
“其中何解?阿鬥公子,捏造之語又何以當真?我……一個受困于柩花香鋪子的花牌郎,怎會陷入六界之争?”暮雪搖頭歎息“你……認錯人了。”
“諾白。”彌硯山道出了一個名字。
“是他。”
“花牌郎四子年齡最小之輩為他,故而鎮子上的夫人最喜向他讨買胭脂。柩花香的生意一躍而過同道胭脂鋪子,關門的鋪子裡便有茱萸本家的鋪子。你曾拜訪祀關楚,在楚長口中得知茱萸是為陰陽眼之輩,故而收買了被白榆鎮村民趕出鎮子的信女夫妻二人拐走了茱萸。”
“彌公子,你這伴讀倒是伶牙雙齒。”暮雪接過身旁之人遞來的帕子擦手“阿鬥公子,你想護住茱萸,可這禍事不必攬在我身。”繡帕蓋在權杖靈。
“續青界的弟子,我自會論教。”彌硯山目視暮雪,右肩抵後的裸衣刺紋碎瓊紋飾。
“緒青界兩位公子最是護短果真名不虛傳,聽聞風公子曾為護住手下之人不惜和界主撕臉,最後的禍端卻是落在了彌公子身上。”暮雪有意挑之舊事而論。
“早些年芝麻破事拎出來,暮雪公子不是六界之内的弟子,人家的家事你也知曉。”阿鬥回怼。
“暮雪,你本欲殺之人是端木梓,卻失手誤殺了端木弘。”暮雪摸索着絲發不語,擡眼相望“哦?是何?”
“入陣之人本是你,你早就踏足柏峪鎮。天禍降災而至,鎮内的村民死傷相藉,在陳塘舊祠釋放了棺生子,将蠱蟲寄養在身。而後茱萸被埋葬入了公子之像,而後原路返回柩花香胭脂鋪子。棺生子體内的蠱蟲複醒後殘殺了鎮内的孩童活煉,桐油罐和肉風筝是你在暗中操控。物魅成身是蒲外之喜,百毒窟吊懸的屍身咒怨而化物魅,兒子被活剮,丈夫被殺,她所處之身的怨念入了魔道。”
“棺生子所行為蠱蟲操控,蛇身蛻皮之痛正是毒宗之手。”靈繩結穗六結,微靈火靈護住四人之身。
“你還有躲身嗎?因你的一念之私數條人命葬于你手,姜寄命靈無辜……茱萸父母慘死、白榆鎮數靈孩童罔命,文茵十二孩子活剝面臉刻紋牌匾,六界之内仙師被其輪殺,暮雪。”
“諾白最厭惡便是你所處之身,殺人越貨狼子獸心之輩,他厭惡你。”彌硯山守在人前禍語而相。
“住嘴!”小生皮面生出黑紋斑裂,松皮柚黃的膚色插塞進黑斑,膨脹腫起擁塞。膚質潰爛,面色靈火灼燒之相,黑蟲爬臉而出“啊——疼——疼——”
“你服用了南極果,楚洋的臉也是如此,幽冥蠍。”右面裂紋的乳蟲卻呈裸膚之狀,紅色乳身腐蝕“這蠱蟲是我立幻之體的幼蟲。棺椁本不為物魅之棺,落于荒身處的棺材是你之棺。”
清芷哆嗦直頂執手,避開棺椁立地。揚靈從地上抓起松土磨合雙手,沾染的魂靈搓去肉質。
“在我體内是你種蠱,乳紅蠱換在立幻之本卻不顯身。我并非是因物魅所受擾,那老者祭天跪拜湧動人群而攻,你想讓我入棺喚出幼蠱。”
“而這一切,是因你知我姓沉。”
彌硯山止住他唇舌,擡手挂住面臉,卻被阿鬥喝住“六界之首逸洄界界主未有留名,彌公子的鏡像生門術法陣中曾立有六尊神像,卻隻有三旬留名,二尊被毀,餘下一尊被人抹去名氏。本欲我不在名冊,你在離柏峪鎮,殘殺端木弘,而在此前你喬裝風水師将姜寄祭天。”
“南榮夫人之死你也難脫。你睜眼看看,身後之人何人不是因你之禍而慘死,你卻在他們體内植入蛇子蠱。你明知白榆村民神拜蛇圖騰,身死之後卻背到天理!你真該死!”
暮雪不意身前之人所語,手中擺弄四指“橫死罷了,賤不惜命,我又有何。”
“你——!正則師兄是被你所殺,物魅脫身暴斃乃為蠱蟲所禍,你将罪責落在棺生子身上。”
“馬錢子,老七呀老七,你真該死!”魍魉自語道。
“姜正則和姜寄是為姜家的弟子,那日在端木府雇買的雜子,聲傳為姜寄未婚夫,你故意引他入了端木府,重晚晴的雙腿嫁禍端木小姐之人也是你所為。失足落水不過是你尋思的借口,鎮子上的屠夫和雯華早被你收買,害死重晚晴之人便是你暮雪。”
“賤人之子,何須憐惜。”身後木偶咬住棺椁堵住去路“若不是因她,端木家何必葬身,而他端木弘是個寵妾滅妻之人,一句不經道的謠言竟讓他拱手妻子服侍外男,不止一人。”
“貴女小姐一夜淪為借漢生子的陪嫁女。”
“名譽掃地于他端木老爺而言也不過拱妻相讓他人,南榮夫人甲孕緻死,後院堆積的瓦罐是用來熬制堕胎藥,南榮夫人曾孕有三次,腹中胎兒皆不保堕命。”
“妘種那個棄子落跑,留他端木弘的命本就不該。”暮雪咬唇說語。
“你想替諾白複仇,端木一家未能幸免。陣局布了幾年有餘,何以端木小姐出嫁之日而亂殺?你所圖也不止為替之仇恨,你動私心在南榮夫人陪嫁之物——嫁衣花鞋。柩花香的胭脂鋪子因諾白名聲招牌而出,城中官家小姐和富甲夫人為睹容顔而來,花牌郎是仿妝之客,買妝之人可在花牌郎面裸飾妝。自而來尋諾白之人之多。”阿鬥舌口打絆。
“清芷姑娘言道諾白公子是為戲子出身,沒梨園園主将其發賣至柩花香,戲子飾妝引人睹色。鋪主為收更多銀子,便讓諾白賣藝養身。”彌硯山接語而道。
“端木弘攜夫人來讨買胭脂,南榮夫人飾妝之人便是諾白。鋪主看眼端木老爺,讓諾白唱小曲得賞錢,卻讓鋪主未曾料想,端木老爺要為諾白公子贖身。”
“贖身?不過是為之借口罷了。端木弘自終要得到的是諾白而已。他家中一妻一妾,卻和家中寄住之人行夫妻之事。諾白他是男子,怎可與那老爺行床帷之事。南榮夫人飾妝後,端木弘便将諾白帶到空房之中讓他為之彈曲奏樂。”
“我恨他!我要殺了他!整個鎮子,他最該死!”暮雪緊握雙拳“在白榆鎮他的女兒風流成性,家中存養男子更是不數。那日,我從百家墳探歸遇上了楚洋公子,才知那人便是端木梓的待娶之人。不知是真愚昧還是有意糊塗,這種騙人的把戲竟也被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