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已至。”
此時正是夜深時候,蘇瑾被憑空吊在半空中,紅色的衣裙随着晚風飄動,像極了一隻背了拎出水的金魚在甩動尾巴。
“我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九嬰穿了一襲極為華貴的衣服。
金線做縫合,靈石如星撒,頭發也雅正地束了起來。
他本就身形高大筆直,而如今月華傾灑倒是将他照的愈發神聖高雅。
“你今天打扮的,倒像是個好人。”
蘇瑾即使被吊在半空,但顯然她還是想招惹男人幾分,若是惹得他有幾分激動,說不定自己就有機會能跑了。
但顯然,并沒有。
九嬰并沒有如往日一般同她說笑。
反倒是十分莊重地,看起來十分虔誠地一步步走上了由屍骸堆積的高台。
而在高台之上正搖曳着一朵盛開的紫色蓮花。
蘇瑾看着那花,隻心下嘟囔。
“我記得,我把這花給毀了啊。”
像是讀懂了某人下的疑問,九嬰在經過蘇瑾時淡淡解釋道:“沒想到,以千年修為做引,竟也能讓這花重新開放。”
“我其實并不想知道的。”
蘇瑾冷漠回答。
“呵。”
九嬰隻輕瞥了她一眼,而後不再多言,隻是朝那紫蓮走去。
“……”
蘇瑾噘嘴,目光掃向台下地面。
而在高台祭壇之下,浮生一手撐傘,如霧般洶湧厚重的黑色氣息不斷蔓延在他周身,猶如地獄惡鬼拼命撕扯着他的衣袖。
他平靜注視着台上的高大身影,嘴裡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麼。
這時,蘇瑾隻覺周身桎梏散去,而後則是一陣輕柔的風将她托舉了起來。
“噢噢噢!”
蘇瑾在空中像隻猴子一樣掙紮。
紅色的妖氣在她周身湧動,可瞬間又被九嬰摁了下去。
“休要胡鬧。”
九嬰擡起手掌将人摟在了懷裡,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婵娟溫柔與寵溺。
“……”
分明是很暧昧的動作,但是蘇瑾此刻隻覺得身上長了許多雞皮疙瘩。
“我覺得你有點得寸進尺了。”
她吐槽道。
“……”
九嬰在她身後溫柔地環抱着她,眸光柔和。
“很快了,很快的。”
他一再重複道。
台下,浮生擡眼看着兩人,嘴角分明帶着笑意但眼中眸色卻是晦暗不明,而他握住傘柄的那隻手,分明也在用力到指尖發白。
而台上,蘇瑾仍在說一些廢話拖延。
“不是,我覺得你這件事情還是需要三思的。。。。。死人怎麼能複生呢?你想嗷……若是世人都像你這般活死人,那地獄豈不是空空蕩蕩啦?”
“你還有空為地獄着想。”九嬰輕笑,一手探上蘇瑾脖頸。
在他指甲觸碰到自己皮膚的那一刻,蘇瑾渾身的寒毛都要炸開。
死腦子快想啊!
蘇瑾抿唇閉眼。
而在她耳側,那猶如惡鬼索命般的低啞緩茫響起——
“可,你的血可以,不是嗎?”
刹那間,蘇瑾仿若渾身置入冰窟。
“你……”
她心下忐忑,手心已被汗水浸濕。
下一瞬,指甲嵌入後頸,蘇瑾隻覺得一陣刺痛傳來——
溫熱的鮮血緩緩流淌,蔓延在女孩的發絲,肌膚,猶如縷縷絲線。
蘇瑾咬牙,身子使勁兒掙紮。
可隻瞬間,九嬰便又劃破了她的兩隻手腕。
血液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又瞬間被吸進了地面上繁雜的符文之中。
“我的血,對于已經死去的人根本沒有用!”
蘇瑾怒吼,手腳不斷晃動還想再掙紮,可是顯然身旁人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刹那間,光芒大盛。
二人就這樣站在了光陣之中。
“成了一半。”
九嬰低喃道,面上盡是激動之色。
而後,見蘇瑾沒有反應,九嬰又十分粗暴地将蘇瑾的頭扭了過去,強迫她看向自己。
“你!”
蘇瑾正要開罵,可瞬時間又被眼前人用手捂住了嘴,而後男人又用另一隻手輕扣她的後腦勺,将二人的額頭抵在了一處。
“你做什麼?”
“别動。”
風聲像是變得極輕。
但蘇瑾卻像是感覺自己置身在了風暴之中,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以一種十分蠻橫地姿态在她體内喧嚣,而她自己周身的妖力也在飛速運轉,那妖力像是瘋了一樣在她體内橫沖直撞。
這人,竟是輸了這麼多修為給她!
轟隆轟隆——
天空中烏雲迅速聚攏,黑壓壓一片危機四伏。
像是天道在對九嬰這隻兇獸所做之事極為不滿,正憤怒地将一道又一道紫色雷電劈下。
“不是!”
蘇瑾擡頭便瞧見了數道如半丈粗的雷電朝自己劈下心裡直喊冤。
而在她身旁的九嬰卻絲毫不懼,他隻是用自己寬大的衣袖遮住了蘇瑾。
天雷毫不吝啬地盡數落在了九嬰身上,蘇瑾在她懷裡,能感覺到男人愈發沉重的呼吸已經喉間強忍的痛意。
一陣兒焦香味襲來,蘇瑾不道義地嗅了嗅鼻子。
怪香的。bushi
發頂,聽見男人低聲笑了:“呵呵呵……天道既然降下了天雷,想必,此法當真可行。”
“不是……”
蘇瑾嫌棄地皺緊眉頭,“你這麼瘋嗎?”
九嬰可沒空理會她,他隻是咬牙撐過了一道又一道的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