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喧确實頭疼得很,因為齊暖所述的情況簡直無解:那個名叫遊肆的神君雖然一定會站在他們這一邊,但他又正在潞川封印着最想殺齊暖的那個人,也即是他自己的胞妹。
而卞喧和齊暖這邊,又可能有一個未知的仙界敵人需要遊肆來應對,但遊肆其一聯系不上,其二放他胞妹出來也是個麻煩……
“這樣說來,如果門内真有什麼探子之類,倒像是一種還算不錯的情況了。”卞喧重新坐了起來,最後也隻能這樣咬牙說着。
“不過即使仙人來了也不必過于擔心,我方才已經告訴您方法了。”齊暖安慰着他。也許是因為之前已經得知了自己是小說角色的事實,卞喧這次将整個事情聽完并沒有像上次那樣焦慮。
“說真的我覺得這種方法還是挺兒戲的。”卞喧忍不住道,“而且敵人要是在我開口之前就把我的嘴封住怎麼辦……”
那沒辦法了。“隻能搶在敵人意識到之前,又或者,去找别人提前說上那麼一句。”齊暖如此說着,顧知熙先前就是利用這一點,把遊肆困在了平淮城。
“咦。”卞喧忽然發現了什麼漏洞,“你說我如果現在說‘即便是神仙也不能傷我一分’,是不是我就不會被他們傷到了?”
這就是遊肆想到對付顧知熙的辦法。齊暖歎了口氣:“可以這樣沒錯。但是神仙也可以讓别人喊一句來破壞你所說的這句話……”
卞喧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爆完之後才悻悻地咳嗽了聲作為掩蓋。“算了,也不能說毫無作用吧。”他安慰着自己,又問齊暖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遊神君不可能一直封印着他的胞妹,總歸是要破封而出的。我既然已經知道九巍山的情況,也查到了元寨的事情,正好師母她們做好應對水患的器具,我也在那時候随她們一起去好了。”齊暖這兩天早已經将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想清楚了。
“回潞川……?”卞喧托腮沉思了下,“也好。我本也是要去的,正好還能照拂下你。”
齊暖挑眉:“師父的照拂是指,在我被刺的時候躲在一旁,再偷一個空當來救我一命嗎?”
“瞧你說的,好像為師我多膽小似的。”卞喧得了齊暖一句揶揄,竟然沒生氣,還抱臂環胸,一本正經地道,“想不到吧,我還能在一旁給你喊上一句‘神仙不能傷害齊暖’。”
齊暖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擡起頭來的時候,也正對上了卞喧含笑的雙眸。
“聽起來好慘。”她道,“但還是多謝師父照拂。”
和卞喧辭别之後,齊暖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整理起元寨的收獲來。她本來是想等元寨事了,再将線索一并寫在信中,讓茵茵傳給顧知熙的。然而自卞喧那走了一趟後,得知他對門中人事的擔心,她也深覺此舉不妥,便隻讓它傳了句平安回去——這是平淮事後,她和顧知熙暫時合作的條件。
岑南枝最近時常不在門中,本來齊暖是不在意這些的,也尊重他人的隐私,但她心中到底不安,還是在某一日他尚在門中之時,将他拉到了卞喧看不見的地方,和他攀談了起來。
“師兄最近時常不在門中,是在籌備……昏禮的事情嗎?”齊暖眯起眼睛,笑着看向了他。
岑南枝聞言一愣,俊秀的臉上頓時飛起兩抹霞紅。“啊……是葉鸾。”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齊暖是怎麼知道的這回事,倒沒多少怨怼,隻有些羞澀……地道,“是的,也就半個月左右了。我原先想着那時候再告訴師父師母,但估計等不到那一天,他們應該就要去潞川了,所以……也許是一個遺憾吧。師妹,你可以去嗎?”
話都到這裡了,岑南枝便順勢邀請着。
“我是東秦人,自然是要去一趟潞川的。”齊暖一邊笑着一邊觀察着岑南枝面上的神情,“而且,大概有一段時間不會回九巍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