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崽,别叫了!”
一個穿着樸素,留着齊肩短發的中年女人出現在眼前,她的臉因常年日照變得暗紅粗糙,眼神凜冽,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初曉。
“你是新來的實習生吧?進來。”她轉身朝屋裡走去,林初曉趕緊推拉着行李往屋裡走,行李太多,她隻能分兩趟拿。
房間很小,靠牆的櫃子上擺滿了各種藥品,中藥西藥都有。櫃子旁邊擺放着各種各樣的東西:繩索、支架、紗布、一大瓶的消毒水。
夏槿以舒服的姿勢坐在沙發上,看着林初曉忙進忙出,并沒有說話,見林初曉盯着藥品看,便懶懶地說:“今天我去藥店進了些藥,沒去接你。”
全部搬完後,林初曉坐到夏槿對面等待指示。但夏槿隻是打眼看着她,端起茶杯喝水。
“夏老師,我叫林初曉,今年23歲,剛大學畢業,我是華南大學獸醫專業的學生。”
聽到這裡,原本低着頭的夏槿擡起了頭,臉上的冷氣緩和了一分。
“華南?是很好的大學。”她的嗓音很好聽,語氣平緩,想來是個情緒穩定的人。
不知是不是在此地多年原因,她說話時還夾雜着當地人的口音,翹舌明顯,就像嘴裡含着東西。
“哪裡哪裡。”林初曉謙虛地笑了笑,感覺夏槿親切了不少。
夏槿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冷冷的:“别高興太早,學校和社會是兩個世界。”
“在你前面也有好學校的孩子,沒幹多久就離開了。”夏槿語氣平靜,似乎沒把眼前的林初曉當回事。
“你放心,我會堅持下去的。”林初曉保證道。
“不用承諾我,等你待滿第一個月再說。”夏槿沒給林初曉一點面子。
“從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學,公司的牧場承包給了這裡的牧民,再過陣子就要轉場到夏牧場了,到時候我們要一起過去。”
“至于現在嘛,你暫時先住我這裡,不過先說好,我習慣一個人住,等你找到合适的房子,就趕緊搬走。”
好不近人情,林初曉默默在心裡嘀咕。
“公司給你多少薪資?”夏槿忽然問道。
“1w5一個月。”林初曉回答道。
“還行,夠你在這吃住了。”
“你為什麼要來漓疆?”夏槿目光緊緊盯着林初曉,希望得到一個不荒唐的答案。
“因為,我想當個厲害的獸醫。”
“當獸醫,城市裡有那麼多寵物醫生,你何必到這裡?”夏槿緊問不舍。
“…”林初曉沉默了,她該說自己想逃離父母的掌控,而跑到這裡嗎?
可夏槿在這兒生活了十幾年,經曆過風霜雨雪至今獨身,她的理由未免太幼稚了些。
夏槿見林初曉沉默不語,便不再追問下去,吩咐她把行李收拾好。
因為夏槿的房間很小,二人隻能擠在一張床上。不過好在夏槿的床不小,又靠近窗邊,睡着很舒服。
下午一點,夏槿和林初曉出門了。
她先往馬棚裡放了新鮮的草料,然後帶着林初曉朝着村子繁華處走去,大概走了十分鐘左右,他們停到了一處木屋前。
木屋比夏槿的大許多,有左右兩個房間,門前有一隻黑白分明的邊牧,一看見夏槿就高興地直搖尾巴。
門上挂着鈴铛,還沒等夏槿搖鈴,聰明伶俐的邊牧用前爪碰了碰鈴铛,叫主人開門。
林初曉不知為何要拜訪這戶人家,她隻覺肚子有點餓,而這戶人家煙囪裡正冒着炊煙,濃烈的香味撲鼻而來。
林初曉恭敬地站在夏槿身後,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們來吃飯了。”夏槿的語氣很像經常來吃那樣自然。
“請進。”林初曉因在夏槿身後,剛剛沒看清屋内人,這下她完全聽出是誰的聲音。
艾力偏了偏頭,眼睛在陽光的直射下呈通透的琥珀色,他直視着夏槿身後的林初曉,說道:“又見面了。”
“打擾了。”林初曉有點慌張,竟然朝着艾力鞠了一躬,這不是她的作風。
“沒關系。”他面無表情地讓了讓,夏槿和林初曉便走了進去。
艾力的房間比夏槿的寬敞,屋内裝飾即有大紅大綠的民族風格,又有現代化的家電和廚房,看起來經濟條件很不錯。
林初曉在餐桌前坐下,木質的餐桌上鋪着一張繡着羊角紋的米白色桌毯,桌上擺着豐盛的午餐。
冒着熱氣的手抓飯、金黃色的馕餅、香味撲鼻的漓疆奶茶、肉香四溢的水煮牛肉和五顔六色的果盤,好豐盛的一餐。
“艾力,我平常可吃不到這麼豐盛的午餐。”夏槿坐下來,也不同艾力客氣,兀自吃了起來。
艾力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了句:“夏槿,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平時虧待你一樣。”
“我開個玩笑,初曉你也吃,艾力也是咱公司的,以後有什麼問題,找他就行了。”
林初曉拿起筷子,扒了一口手抓飯,肉香米香之間還有酸酸甜甜的葡萄幹的味道,比飯店做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香。”林初曉一邊嚼一邊贊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