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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悶響,金雕突然哀鳴了一聲,撲騰着翅膀往高處飛走了。
林初曉擡頭一看,艾力不知從哪兒抓了根粗粗的樹枝,一隻手抵在她背後,另一隻手抓着樹枝,打了金雕的腦袋一悶棍。
林初曉後背上已經好幾處抓痕,好在她穿着厚衛衣,傷痕不深,隻是抓破了皮,滲出血。
“天呐,那可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你這都敢揍。”林初曉驚呼道。
艾力眉心皺了皺,黑着臉說道:“那不然等它把你眼珠子叼走嗎?”
林初曉一聽,心有餘悸,後背的傷痛才發作起來,她忍着痛說道:“謝謝你。”
“一隻羊而已,要這麼拼命嗎?”艾力接過她懷裡的小羊羔,沒好氣地說。
“一隻羊也是一條命,它才剛出生,它的腳還沒踏遍草原呢。”林初曉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眼前忽然伸過來一隻手,骨節分明,寬大有力量,林初曉把手放上去,她這才發現艾力的膚色比她深好多。
艾力一把拉起林初曉,薩娅氣喘籲籲地跑來了,憂心忡忡地上下檢查着林初曉:“你沒事吧?剛才太危險了,你也太沖動了!”
林初曉苦笑了一下,說道:“沒事,你看,這不好好的嗎?”她朝薩娅轉了一圈,上下蹦了兩下,不蹦倒好,一蹦背後的傷就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她盡力忍住不讓表情扭曲。
“艾力,你沒事吧?”薩娅很快将注意轉移到艾力身上,拿起他的手仔仔細細地檢查着,林初曉感到薩娅對艾力比自己更上心。
他怎麼可能有事?不如心疼一下那隻雕,我可是親眼看見他一悶棍砸在金雕頭上,金雕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他怎麼會有事?
“沒事就好,把小羊羔給我,我們回去吧。”薩娅把艾力翻了一遍,這才放下心來。
林初曉跟着薩娅走在前面,艾力走在後面,他看到林初曉走路有些不自然,好像特别怕後背的衣服碰到自己一樣,僵直着後背一點不放松。
艾力感覺不對勁,走上前去輕輕碰了一下林初曉的後背,她啊的一聲慘叫了出來。
“你受傷了是吧?”艾力生氣地說道,“受傷還逞強,你逞什麼英雄?”
林初曉被他的怒意刺激到了,咬着牙說:“不用你管。”
艾力抓住她的手腕,粗魯地把她拎到了車上,關上了車門,在後座上抓起藥箱拿出消毒的酒精和棉團。
“你幹什麼?”林初曉又疼又氣,還有一點害怕,艾力生氣的時候皺着眉,嚴肅又粗暴,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讓薩娅給我塗吧!”林初曉求繞道。
“不行。”
“你耍流氓!”林初曉掙紮着要去開車門,卻被艾力一把拉了回來,把她的手用繩子捆在副駕駛的頭靠上。
“放心,我對你不感興趣。”說着,他拿起夏槿放在副駕駛上的外套拿了過來,蓋在頭上,保證自己的頭在林初曉的視線範圍内。
林初曉莫名其妙,好像被人說自己沒有魅力似的,可惡,明明是正常的心理,硬是被艾力一句話讓林初曉内耗了。
“我要把你的衣服拉上去了。”他輕柔地掀開林初曉的衣服往上提,拿出用酒精浸泡的紗布蓋在林初曉的後背上,紗布面積夠大,他不需要找傷口。
酒精接觸到傷口的那一瞬,像有千萬銀針紮在她肉裡,疼痛難忍。但她居然一聲也沒叫出來,這是她對艾力的反抗。
“不疼嗎?”艾力鋪好了紗布,放下了她的衣服,把頭上的衣服拿了下來。
“不疼…”
“聽你的聲音不像不疼的樣子啊。”艾力故意湊近林初曉的臉,仔細端詳林初曉的樣子。
“你是獸醫,你應該清楚被野生猛禽抓了是很危險的,為什麼不說?”
“我…不想薩娅擔心…”林初曉自覺理虧,說話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你替别人想,那你自己呢?被病毒感染然後死掉?”艾力覺得她的思想很無厘頭,在野外,在草原上,肯定是先保護自己最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