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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搭起了帳篷,在地上鋪了毯子,又拿出幾床被子保暖。
艾依拉和林初曉忙着生火做飯,旅途中怎麼方便怎麼來,用幾塊大石頭架起簡易竈台,把鍋放在石頭竈上煮。
今天的晚飯是泡面,艾依拉在泡面冒着熱氣的時候加了幾塊風幹羊肉和幾個雞蛋進去,衆人早已饑腸辘辘,泡面的香氣勾得大家口角生津。
帳篷太擠,幾個年輕人端着碗坐在外面的草地上吃。
晚飯過後,阿克木和艾力把皮卡車上的東西卸下來,阿克木和大家告别,開着艾力的皮卡車離開了。
艾力很大方,皮卡車誰想借用就會給誰,此時轉場的牧民一個接着一個,阿克木開車回去,還能幫村子裡的牧民們運送點物資。
天已經完全黑了,冷風呼呼得吹來,刺激着林初曉的皮膚,幸好還有泡面給她提供熱量,她不至于凍得發抖。
漓疆的早晚溫差太吓人,白天熱的時候可以穿短袖,晚上冷得要穿棉衣。
現在太陽剛下山不久,地面還輻射着白天吸收的餘溫。
林初曉心裡記挂着那隻要生産的綿羊,吃飽喝足之後,她到休息的羊群裡去視察。
阿爾坦帶着她去找那隻母羊,羊群是他養的,他最清楚每隻羊的性格特點,他說那隻母羊喜歡在樹下面睡覺。
阿爾坦領着她到一棵樹下,果然躺着一隻髒髒的白色綿羊,如果不是林初曉知道它的品質,她可能以為這是一隻棕色的那勒提羊。
那隻羊躺在那裡,卻沒有睡覺,脖子高高的仰着,看起來很不安。
“應該是要生了。”阿爾坦說。
林初曉摸了摸羊肚子,她的肚子已經下陷,小羊羔已經要準備出來了。
“你會接生嗎?”阿爾坦很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我的爸爸是個很出色的獸醫,夏槿就是他教出來的。”他很洋洋自得地說。
“那你怎麼沒做獸醫?”林初曉擡頭問他,語氣很冷。
“我…我不喜歡。”阿爾坦支支吾吾地說。
哦,是因為不喜歡啊,我以為是沒本事。林初曉對阿爾坦心有怨念,她永遠記得他在餐桌上刁難她的兩晚,一個古闆又小氣的男人。
母羊突然站了起來,屁股流出粘稠的液體,宮口在逐漸張開。
林初曉坐懷不亂,站在邊上看着母羊痛苦地挪動着,林初曉不會上手幹預,除非羊難産了。
最壞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母羊羊水破了,可小羊羔一直不見出來,母羊坐立難安,哼哼唧唧了很久還是沒動靜。
林初曉蹲下,用手電筒照亮了羊屁股,看見裡頭要出來的不是羊頭,而是羊腿。
這是胎位不正啊。
阿爾坦心驚膽戰地挪到林初曉後背,看見母羊擴張的宮口,終于崩潰了,尖叫了一聲跑開10米遠。
“你幹什麼?”林初曉對阿爾坦的行為感到莫名其妙。
“我…我暈血!”阿爾坦沒出息地說
林初曉笑了出來,原來沒當成獸醫不是不想,而是暈血。
但是,這也沒流血啊!
“你去喊方甯給我拿雙手套來!母羊難産了!”林初曉朝他逃跑的背影喊道。
來的卻是艾力,把塑料手套遞給了她。
“你的手不要緊嗎?”艾力問。
林初曉試了試,“已經好多了,不影響。”
“要不要去叫夏槿?”
“不用,你不是說我沒了夏槿就不行嗎?今天證明給你看。”
她帶上手套,安撫了一會兒母羊,手輕輕伸進母羊宮口裡,林初曉一米六八的個子,手卻長得很小巧,這對獸醫說很方便,手小,在做手術的時候會更靈活。
小羊腳已經裡宮口很近了,林初曉抓着羊羔腿,随着母羊用力的頻率向外拉,不一會兒就拉出大半個身子。
接下來小羊的頭就要出來了,母羊表現得比剛才更痛苦。
林初曉隻能使一點點力,盡量靠母羊自己的生産。
這時,她發現母羊的外陰腫脹,能摸到明顯的軟組織。不一會兒,小羊終于落地了,母羊快速轉身,着急地去舔小羊的胎衣,這麼冷的天,林初曉還冒了一層汗。
方甯一群人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靜悄悄地看着林初曉接生,深怕呼吸重了影響到她。
林初曉長呼一口氣,站了起來。準備等母羊舔完胎衣把小羊抱到帳篷裡保暖。
“林姐姐!你好厲害啊!”看到小羊羔呱呱墜地,阿茹娜終于憋不住了。
方甯沒說什麼,直接朝她豎起大拇指,對有林初曉這麼個獸醫朋友感到自豪。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林初曉被吓了一跳,一轉頭,一群人聚精會神地圍觀她,除了她師傅沒來。夏槿太放心林初曉了,她願意給她機會去實踐。
這時,艾力突然神色緊張地看着羊屁股,用手機燈照了過去,說:“林初曉,那是什麼?”
林初曉再次走到羊屁股後面,看見一坨紅色的組織脫落了出來,挂在羊屁股上。
“糟了。”
“要不要叫夏槿?”艾力擔心林初曉沒有經驗,處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