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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你脾氣挺好的。”方甯慌忙辯解道。
艾力眼風掃到林初曉那裡,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林初曉感到炙熱的目光在自己臉上徘徊,艾力在期待她的回答。
思考良久,林初曉終于說話了。
“不好。”林初曉說完,抱着咩咩叫的小羊羔,拉着方甯風一般跑進帳篷裡。
她很想順着艾力的期待說,你很好,你性格不錯,但她不喜歡撒謊,也不喜歡谄媚,徒留艾力一個人在風裡淩亂。
他覺得自己脾氣挺好的,性格很活潑。怎麼在她們眼裡,自己是那樣的。
正想着,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艾力看了眼來電顯示,神情溫柔了起來,是奶奶。
“喂,奶奶,吃飯了嗎?”
“嗯,我很好,剛吃飽飯,馬上準備休息了。”
“等秋天過去,羊都送到養殖場了,我就回去一趟。”
“嗯,我也想你們,爺爺最近身體怎麼樣?那就好。”
“沒聯系,我爸…早就不記得還有這麼個兒子了吧。”
“嗯,挂了。你們早點休息啊,晚安。”
他挂了電話,翻了翻通訊錄,點開“江狗”的名字愣了幾秒鐘,又默不作聲地關掉,轉身進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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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有限,8個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哪裡有空隙就往哪裡擠。男士分成一窩,女士分為一窩,一床被子蓋三個人,就這樣親密地睡了。
林初曉終于知道為什麼草原上的人都這麼熱情好客了。
在偌大的天地之間,渺小的人類如果還不緊緊依靠彼此,又怎麼能生存下去。
雖然不習慣,但林初曉對這種親密并不讨厭,大家睡在一起,能相互取暖,共度寒夜。
到了淩晨,溫度驟降,地上的寒氣絲絲縷縷滲進皮膚,林初曉冷得縮成一團,下意識地想靠近溫暖的東西。
此刻,她正在夢裡尋找抱枕,轉身碰到熱乎的東西,就這麼緊緊靠了過去。
清晨,艾力醒了。
他想挪動一下身體,卻發現動不了。
困惑地睜大了眼睛轉頭一看,發現林初曉瑟縮着躺在他的左手臂上,睡得正香。
她離他咫尺之間,溫吞的呼吸徐徐吹拂在他的臉上,癢癢的。
她的表情并不舒展,似乎睡的不好,眉頭輕微皺着,細密的睫毛輕輕蓋住下眼睑,沒有了白天的堅硬,整個人散發着柔和的氣息。
艾力心軟了一下,此時的林初曉就像睡在他懷裡的小貓,他不舍得趕走,隻想讓她多睡一會兒。
手不自覺想撫去她吃到嘴裡的頭發絲,林初曉突然動了動,艾力連忙佯裝閉眼。
林初曉醒了,惺忪的睡眼剛睜開,一張完美無瑕的帥臉印入眼簾,她朦胧之間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艾力突然睜大眼睛叫了出來。
你掐的,是我的腿啊!
“啊!!!!”兩人同時大叫,帳篷裡其餘人咻地直起上半身,阿爾坦已經起身去抓棍子了!
“有狼!是不是有狼!”他茫然地轉着腦袋,大聲問道,這附近常有狼出沒,所以夜間休息時,幾個男的輪換着出去巡邏。
“有狼!有色狼!”林初曉指着艾力大聲喊道,并和他隔開了距離。
“是你睡過來的,不信自己看。”艾力無奈地指了指昨天兩個人劃的三八錢,林初曉赫然越了界。
她的臉登時染上紅暈,神色也變得尴尬起來。
“哎,還真是,初曉睡覺喜歡動來動去的。”夏槿探頭看了一眼,“沒事了,我再睡會兒。”她擺擺手又躺了下去。
“對不起,把你們吵醒了。”林初曉感到很抱歉,對大家說道。
“沒事,我們也要起來了,該上路了。”艾依拉已經站起身,穿好了外套,于是大家都起床了,收拾好被子毯子,裝進大口袋裡。
胡亂吃了點幹糧,夏槿整個人還是蒙的。阿爾坦吃完去把羊趕起來,艾力幫忙把帳篷收了起來。
林初曉的手已經不那麼疼了,淺淺的皮外傷,在藥物的作用下快速的愈合結疤,而且沒有傷到關節部位,活動的時候不會扯痛。
今天是個大霧天,濃厚的霧氣彌漫在山間,五十米外什麼也看不清。
空氣的濕度很高,草上沾滿了水珠。冷風時不時刮過,天還沒完全涼,陰陰的光線照在綠色的草原上,顯得陰森森的。
方甯突然看見了什麼,緊張地抓着林初曉的手臂說:“初曉,你看,那是不是有個人影啊!”
林初曉看出去,大霧裡似乎有個黑影在移動,她的心登時緊張起來。忙去抓夏槿,三個人就這麼畏畏縮縮地看着遠處。
“這麼朝咱們過來了?”方甯說的聲音有點顫抖,林初曉細細看過去,真的離她們越來越近,三個人趕緊換了個位置,誰想那人也換了方向,仍舊筆直地朝着三人走過來。
“見鬼了!”林初曉吓得大氣不敢出,抓着夏槿的手臂聽她狂亂的心跳,等到那個黑影距離她們不到60米距離的時候,夏槿緊繃的肌肉突然松弛了,她輕輕歎了口氣,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