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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曉的頭發很細,很軟,艾力用水給她沖泡沫,手插在她的發絲間,細細的把每一根頭發都沖洗幹淨。
艾力從沒給人洗過頭,更準确的說,他很多年都是保姆幫忙洗頭,直到高中住宿,才學會自己洗頭。
這樣嬌生慣養的少爺,此刻在為一個剛認識半個月的女孩洗頭,還莫名覺得高興。
艾力終于意識到,自己不對勁了。
他變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林初曉那張動人的臉時常浮現在他心裡,他無時無刻不想看見她,他關心她、愛護她、不想她受一點傷害。
明明剛開始覺得她嬌弱無能,此刻他卻希望她能像溫室裡的花,永遠沐浴和煦的陽光。
他想成為她的養花人,用最真誠的心呵護她。
他終于承認自己喜歡上林初曉了,平生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竟是這樣的滋味。
他喜歡她肆意張揚的勇敢,喜歡她堅韌的性格,也喜歡她那股不服輸的倔強。
沖洗幹淨了,艾力給林初曉遞了毛巾,林初曉把頭發擦幹,披着幹濕但不滴水的頭發,看着艾力說:“謝謝。”她笑的很明媚,濕發有一種随意的美感。
“方甯,來,到我給你洗了!”林初曉把頭發一甩,胡亂理了理,披在後背。
艾力退到岸邊,看林初曉興奮的給方甯打濕頭發,兩個人玩鬧起來,阿茹娜也加入進去,互相向對方潑水。
阿茹娜玩得太歡了,沒注意往艾力的方向潑了一下,他的衣服瞬間多了一道水痕。
阿茹娜有點害怕的躲在林初曉身後,雖然表哥不會把她怎麼樣,但做錯了事情,總是心裡發虛的。
“一起玩嗎?”林初曉對他喊道。
他是不喜歡這種無聊幼稚的遊戲的,但是對林初曉,他沒法說拒絕的話。
卷起褲腿,他踏進溪水裡,彎腰捧了一抔水往高處潑去,水花在空中像煙花一樣散開,在陽光下發着光,淅淅瀝瀝地淋到衆人身上,帶來清涼的快感。
歡聲笑語不斷,直到玩的沒力氣了,衆人在草坪上曬太陽,這一面曬幹了翻一面曬。
艾力也洗了個頭,空氣裡飄着清潔的洗發露香味,大家渾身暢快,林初曉無所事事地看着天空,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忘記了世俗的煩惱,忘記了那些要不停追逐的東西,想着要是能這樣舒服地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生活中讓人感到幸福的時刻,往往是這樣稀松平常的瞬間。
太陽暖洋洋地照在身上,躺着躺着,林初曉睡着了,再醒來是被夏槿的叫聲驚醒的,她猛的坐起上半身,艾力的外套滑落下來。
林初曉看到周圍隻剩下艾力坐在她旁邊,就這麼安靜地陪着她。
“初曉,回來!出診了!”夏槿朝林初曉喊道。
“好!馬上來!”她艱難地站起身,腳傷在冰水的浸泡下居然好了不少,她意識模糊,但也沒忘記把外套遞給艾力:“謝謝你的衣服。”
然後飛也似的跑回了氈房。
在夏牧場出診是一件難事,因為沒有皮卡車作交通工具,隻能在摩托車後面裝一個大藥箱,裡面放上常用的工具和藥品。
出發前,夏槿會問清楚情況,大概估計是什麼病,再裝進相關的藥物,這樣省力很多。
“哦對了,你的腳還沒好,你今天先不用去了。”夏槿看見林初曉一瘸一瘸地走過來,才突然記起來她的腳還傷着。
“不礙事,反正也不爬山吧?”林初曉試探着問。
“全程摩托車,不在山下面,也是在夏牧場的牧民。”
“師傅,那你帶我去吧!”林初曉巴不得早點出診把夏槿的醫術全部學過來。
夏槿為難地看了看她,抱歉地笑了笑。
“你不帶我去,我走也走過去。”林初曉二話不說,跨上了摩托車不下來了。
“真拿你沒辦法,你太拼命了。”夏槿無奈道,“年輕有拼勁是好事,但要量力而行。”
“我力多着呢,走吧。”
夏槿騎着摩托車帶着林初曉正要走,艾力騎着追風突然出現在眼前,夏槿一驚,問道:“你不是對出診不感興趣嗎?”
“無聊,想去看看。”
夏槿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林初曉,說道:“行吧。”有個人已經徹底墜入愛河咯。
夏槿雖然是遠近聞名的獸醫,牧民們争着搶着要她出診,但她近年來身體不好,操勞半生,已經無法接那麼大量的單了,所以入職了公司當個清閑的獸醫,公司的羊在她的看護下都長得很好,身心健康,能産出最優質的奶。
所以對于外面的單子,她一般量力而行地接幾個附近的,不到山下村子裡或者市裡去。
“那邊什麼情況?”林初曉坐在夏槿後座上,突然車輪子壓過一塊凸起的石頭,她一下颠到半空又落了下來。
“說是牛不知道什麼病,但就是病了,還有點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