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曉忙把眼睛捂起來，腦海裡是剛剛不小心瞥見的艾力的香肩。

“你不會敲門嗎？”艾力慌亂地把睡衣穿好，對林初曉說。

“沒有門怎麼敲？”林初曉嘴硬道。

她貓在門口兩隻手捂住眼睛，倒也真的沒有再偷看，直到艾力過來把她的手放下來。

“有什麼事？”

艾力不愧是總經理，雖然住的是帳篷不是氈房，但這帳篷十分寬敞結實，十級大風也卷不走（誇張），裡面布置的很整潔幹淨，地上鋪着厚厚的羊毛毯，上面的花紋很漂亮，不是大紅大綠那樣喧鬧的顔色，是很克制的低飽和色調。

“哇，你的帳篷看起來比氈房還舒服，你家庭條件一定很好吧？”林初曉羨慕得兩眼放光。

艾力沒有回答，但答案呼之欲出。從林初曉第一次見到他，她就覺得他不像土生土長的當地人，頭發是精心打理過的，衣服是整潔幹淨且品質上乘的，連住的房間都裝修成北歐風格，想必是從内陸帶來的習慣。

看着林初曉還沉浸在欣賞豪華帳篷的情緒裡，艾力開玩笑說：“這麼喜歡，要不跟我合住？”

林初曉立刻反應過來，擺手說：“不用不用，對了，我是來找你開小竈的。”她拿起手裡那本書在艾力面前晃了晃。

“你教我哈薩克語吧，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老師了。”

“我答應了嗎你就喊上了？”

“為什麼不答應。”

“沒報酬的事情不幹。”

“你還缺我這點錢嗎！”林初曉傷心欲絕，這麼豪華的帳篷她一輩子也住不上，居然還要問她索取學費，太沒人道主義精神了。

林初曉拿出手機打開支付寶，賬戶餘額顯示花呗-666元，她閉上眼苦笑了一下，對艾力說：“我真的沒錢了，連花呗都在笑我。”

艾力不動聲色地攤攤手，表示沒錢沒商量。

林初曉以為隻有她這種窮人視錢如命，沒想到比她有錢的人同樣如此，她剛工作不滿一個月，哪來的錢付學費啊！

上次那頓晚餐少說也花了七八百塊錢，還沒算上給夏槿的房租費，艾力的車旅費，她真擔心那1w5的工資還不夠花的。

“要錢就算了。”林初曉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是不能自學，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

林初曉轉頭等艾力說話。

“沒錢也不是不行。”

“真的嗎！？”林初曉一下撲到艾力面前，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說的話是真的。

“我晚上睡覺失眠，你如果答應每晚來給我讀睡前故事，我就教你。”

“……”

睡前故事，林初曉差點笑出來，她上下打量了艾力好幾眼，實在不像是他這張臉說出來的話，她甚至懷疑艾力是不是在哄她。

但是沒關系，這筆交易怎麼樣都是她劃算。

“行，我答應你。”林初曉滿口答應，生怕答應慢了艾力回過味來要反悔。

“呐，這個怎麼讀？”艾力指着一條短字符問林初曉。

“呃…瑟……”他把林初曉标注的中文諧音給遮住了。

沉默了十幾秒，林初曉放棄了：“不知道，但我記得是你好的意思。”

艾力苦笑了一下，琢磨上次的“沒事”你是怎麼想起來的。

“好了，先學常用的詞語和句子吧。在漓疆，我們主要用的是阿拉伯字母式的哈薩克語，就是這些像小蛇一樣的字母。

“除此之外，還有西裡爾字母式哈薩克語，拉丁字母式哈薩克語，但是隻需要會說的話，學習拉丁字母式的哈薩克語對你來說會更簡單，因為字母和内陸的英語是一樣的…”

他認真講起話來，娓娓道來，讓人很願意聽，而且邏輯清晰，條理分明，聽着一點也不費勁。

林初曉覺得，他不上大學完全是因為藝高人膽大，才不是什麼成績差。

就這樣，第一堂課艾力費了老勁把第一頁的十幾個單詞的發音全部給林初曉讀了一遍，林初曉認真的讀和記，實在記不住的，她會用中文諧音标注在旁邊。

艾力和林初曉湊在一起看，脖子因為長時間垂着感到酸痛，他伸手揉了揉後頸，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了。

“好了，今天就這樣吧，你回去好好複習這些詞語。”

林初曉睡眼朦胧，打了個哈欠，點點頭。

她利索地收拾好書和筆，把它們放在一邊，自己去給艾力鋪被子，還把睡袋拉開了，然後端坐在被子旁邊等待艾力。

“你怎麼還不走？”艾力一陣腦力勞動後，有點精神恍惚了。

“不是你讓我哄你睡覺嗎？”林初曉偏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