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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怎麼不說一聲?”艾力趕緊收拾了一下桌子,給薩依娜騰了個地方坐下。
薩依娜瞥了一眼林初曉,對艾力開玩笑道:“你什麼時候認識的美女,也不介紹給我認識。”
“她是剛來的實習生,林初曉。”
“這是薩依娜,在市裡當教師,每年寒暑假會回來,她是巴特的大女兒。”
“哦!怪不得伊娜的成績那麼好,原來是有個教師姐姐!”林初曉想起那個說要考大學的初中女孩兒,高聲誇獎道。
“那是她好學,熱和木那小子就混得很,教了也沒用。”薩依娜說話倒是親和,人也不虛假,有什麼說什麼。
她眉眼溫柔,梳着一條麻花辮,渾身散發着女性特有的魅力,好像靠近她就能感受到溫暖和愛,真的很适合當人民教師,感覺是學校裡學生最喜愛教師排行榜no.1的人物。
連林初曉都一直挪不開眼,總是小心的偷偷一瞥,而她則大方的回應她,朝她溫婉一笑。
哈薩克民族是野性和奔放的,這是根植于他們千百年來的遊牧文化,可薩依娜卻不是林初曉腦海裡的哈薩克姑娘的形象,她溫柔大方,氣質溫婉,和她的民族文化産生了強烈對比。
不過她又轉念一想,誰說哈薩克姑娘一定是熱情奔放的呢?
說到底女孩們長成什麼樣子,全由她們的自己決定,而世界應該寬容,允許各種各樣的花兒開放。
正想着,薩依娜突然吸了吸鼻子,很不舒服的樣子,艾力見了,連忙去包裡翻找着什麼,林初曉則給薩依娜遞了紙巾,貼心的問她:“是不是感冒了?”
她搖了搖頭,小心翼翼地擦着鼻子,林初曉看到她的鼻子瞬間紅了起來,更顯得楚楚可憐了。
艾力終于找到了他要的東西,順手倒了一杯溫水遞給薩依娜,又往她手上遞上去兩顆藥片,林初曉瞥到那熟悉的藥盒,正是她那晚在他家吃的鼻炎藥。
原來他說的那個總是忘記帶藥的朋友,就是薩依娜。
薩依娜比林初曉大兩歲,比艾力大三歲,像同齡人一樣說着話聊着天,沒有一點架子,特别是和艾力,兩個人認識了很多年,一直在說一些隻有彼此知道的事情。
比如滾滾是艾力撿來的小流浪啦,去年一起去了長滿薰衣草的地方啦,還有她和艾力一起追脫缰的牛啦…
林初曉摸不着頭腦,隻能在一旁笑着聽。
聊着聊着,薩依娜坐到艾力身邊去了,說他頭發上有雜草要幫他拿下來。
林初曉看着他們親密的樣子,插不上一句話,剛才要賠艾力書簽的事兒他已經忘的一幹二淨了,她不免心裡有些酸澀。
那好吧,林初曉想着,既然你忘了,那我也該走了,心裡琢磨着怎麼退場時,門簾被人高高掀起,挂住了,林初曉就坐在靠近門簾的位置,亮光讓她沒看清來人的臉,隻看得出是個身材高大硬朗的男人。
“艾力,這就不夠意思了吧?兩個美女陪你你都不叫我?”聽這熟悉的聲音,林初曉知道是阿克木來了。
他什麼也沒說,直接就盤腿坐到林初曉身邊,看着她的眼睛大聲地說:“林醫生,這幾天怎麼樣?”
“啊…挺好的,還活着。”阿克木這明目張膽的關心讓她成了焦點,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腦子裡想什麼就說什麼。
“哈哈哈哈,活着就好,要不然我可是很心疼呢。”他說這話時還摸了摸左胸心髒的位置,故意愁眉苦臉了一下,倒把林初曉剛剛的尴尬和失落一掃而空,那種局外人的感覺完全沒有了。
“有你這話,我肯定好好活着!”她大大咧咧地拍了拍阿克木的肩膀,向他保證。
薩依娜笑着看兩個人插科打诨,随意瞥了一眼艾力,發現他表情嚴肅的看着林初曉,一言不發。
薩依娜的笑容消失了,她又重新審視了面前這個稚嫩的内陸女孩兒,看着她和阿克木說笑,完全就像朋友一樣,沒什麼心眼,也沒什麼感情經曆的樣子。
林初曉拍阿克木肩膀的時候,艾力忽然嗓子不舒服輕咳了一聲,帳篷裡瞬間安靜了。
他冷着臉慌忙抓了林初曉送的牛奶想喝一口,仰頭一倒,發現牛奶早就被他喝光了。
這一系列動作終于引來林初曉的注意,她像看病人一樣看他:“你咋了?”
“沒什麼,喉嚨不舒服。”
“要不要給你拿西瓜霜?”薩依娜很緊張地問他,她是老師,經常用嗓子,會備這個藥,林初曉想着她既然記得帶西瓜霜,卻不記得帶鼻炎藥嗎?
可能是到了草原上才犯的毛病吧。
“不用了,沒事了。”艾力感謝地看了眼薩依娜。
見艾力沒事,林初曉放了心,又轉頭和阿克木聊起來,原來是他把薩依娜帶回來的,他走了另一條比較遠的路,開着艾力的皮卡車一路到了這裡,現在車正在門外面停着。
“你開車來了!這裡什麼都沒有,我還想下山再買點物資呢。”林初曉很興奮地說,她第一次轉場沒啥經驗,到了之後才發現環境那麼艱苦,她已經連續吃了好幾天包爾薩克了,胃裡憋屈得很。
“沒問題,我們來本來就是帶你們下山去的,山下今晚有個音樂會,剛好一起去玩玩。”
“音樂會?”林初曉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在這麼偏遠的地方還能聽到音樂會。
“有一個流浪歌手,騎行到這兒,住在我家,說為了感謝我,晚上要開個音樂會。”
“哇,好酷啊,我要去!”
“你不上班了?”艾力見她高興成那樣,給她潑了一盆冷水。
“我跟師傅請個假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