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的書簽…”林初曉提到自己幹的壞事,她聲音都小了。
“你再給我做一個。”艾力的語氣好像沒得商量。
“可是現在沒有金色的落葉啊。”林初曉有點憤慨。
“那你就待到秋天,等葉子黃了,再給我做個書簽。”
“要不我把我的…”薩依娜的話還沒說完,艾力就搖了搖頭打斷了她,說:“誰弄壞的誰賠。”
林初曉心裡有氣,又不好撒,她把别人的東西弄壞了占了下風。
但是薩依娜想幫她艾力都不讓,他不是存心給自己找不痛快嗎?雖然做個書簽不是什麼難事,但為什麼非要林初曉做。
這書簽不是薩依娜給他的嗎?怎麼現在人家要再給他一個他又不要了呢。
小氣。
林初曉在心裡總結道,以後絕對不敢再弄壞他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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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午飯時間了,氈房裡多了兩個人熱鬧了不少,隔壁阿爾坦家裡安靜的像沒人在一樣,他們應該是在吃午飯了。
林初曉和方甯從艾依拉那裡要了點地窖裡的蔬菜,又把昨天新鮮宰的羊肉炖了湯,下了面條,吃得人暖意洋洋,心情舒暢。
林初曉琢磨該怎麼和夏槿請假。
她知道夏槿是個堅強女人,哪怕她不在她也能出診,但是良心那道坎還是過不去,她不知道她走了夏槿會不會人手不夠而出什麼問題。
但是音樂會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啊!她雖然不怎麼會唱歌,但是在草原上聽音樂是多浪漫的事情。
換作以前,她會對浪漫嗤之以鼻,但在茫茫的草原上和熱情的哈薩克人在一起,再堅硬的心也會被融化。
她已經想象到在晚風中,一個長發的流浪歌手彈着他的木吉他,歌聲悠揚地飄在空中,和塞裡穆盛大的藍調時刻共同組成難以忘懷的記憶。
方甯見林初曉久久不動筷子,用手在背後戳了戳她,眼神示意她快點去和夏槿請假。
林初曉接收到信息,心虛的看着面前的夏槿,她正坐在炕上艱難地啃一塊羊骨頭,看起來心情還不錯,應該不會拒絕她的。
林初曉默默深吸了一口氣,剛說出口一個師字,一陣手機鈴聲噼裡啪啦地響了起來,打斷了她。
是夏槿的手機。
她把手從羊骨上移開,往褲子上擦了擦,摸出手機接了電話。
“喂?诶,今天有空!可以出診!”
林初曉一聽,心沉到了湖底,她還沒來得及請假師傅就接活兒了,現在請假恐怕是兇多吉少。
“什麼?你家牛病倒一片了?行行行,那我下午趕緊過去。”
林初曉懸着的心終于又死了,屋子裡所有人都聽得出,這次不是個小活兒。
原本想說的話又硬生生憋了回去,盡管方甯不斷給林初曉使眼色,她都沒有再行動。
艾力坐在夏槿邊上,雙腿盤坐在炕床上,吃完飯無聊地把手撐在桌子上,等着林初曉開口請假。
他有點暈碳,等到困意襲來,都沒聽到林初曉的聲音,擡頭一看,她已經表情凝重地在收拾碗筷了。
艾力在心裡歎了口氣,又換了個假寐的姿勢,朝着正要起身的夏槿懶洋洋地說道:“夏槿,林初曉要請假。”
林初曉:?
她收拾碗筷的動作停了,夏槿的眼光探過來,說道:“是嗎?要請什麼假?”
林初曉沉默了一陣,一邊是等待她的四個朋友,另一邊是要出診的師傅,都在等着她回答。
她剛從學業繁重的學校進入社會,想去找新奇,聽一聽流浪歌手的演唱,吹一吹傍晚的涼風,這對于她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而且人生短短幾十年,年輕的時候不去體驗,難道要等老了腿腳不便的時候再去狂歡嗎?
到那時,即使精神上豐富,身體也不允許了。
她默默下了決心,決定了!就請這一次!
回過神來,夏槿早就不在餐桌邊了,她已經到炕床後面去整理要用的藥和器械,她彎下腰去拿東西的時候明顯搖晃了一下。
“初曉,你快說呀。”阿克木催促道。
林初曉又動搖了,猶豫了幾秒後,抿了抿唇,把手裡的碗筷放下,走到夏槿身旁去幫她搬東西,轉頭對大家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去了。”
“我想和師傅一起出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