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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穆臨低着頭,聲音溫柔又帶着一點輕佻:“來都來了,幫個忙?”
林初曉擡頭對上他漆黑的眼眸,微微蹙眉,頭腦一時混沌,不明白要幫他什麼。
正想着,江穆臨伸出手牽起她微微顫抖的手,把那隻镯子戴進了她潔白纖細的手腕上。
“哇!”周圍的人發出豔羨的驚呼,旁人紛紛側過頭注視着這一幕,林初曉的臉燒得厲害,江穆臨在大庭廣衆之下送出他的“戰利品”,無異于向觀衆宣布戀情。
林初曉太受寵若驚,她掙紮着想把镯子摘下來,江穆臨卻遞給她一個隻有她能看見的眼神,他的眼睛裡是堅定、不容拒絕的目光,林初曉抿了抿唇,把手松開了。
“幫就幫。”她表情傲嬌地說道。
江穆臨輕笑了一下,轉身要走。
薩依娜突然發瘋一般沖出人群,不斷用手抹着眼角,觀衆們不知道她是怎麼了。
方甯朝他倆擺擺手,自己朝薩依娜追了出去。
林初曉很擔心薩依娜,但她明白此刻不該由自己去追。江穆臨站在原地,眼睛往那邊看,林初曉小聲問道:“不去追嗎?”
江穆臨眼神閃爍了一下,收回視線:“不了。”然後轉身朝賽場上走去,繼續未完成的頒獎儀式。
林初曉擡手細細查看那隻镯子,銀質的,雕刻着漂亮的花紋,鑲嵌着五顆海藍色的寶石,在陽光下散發着耀眼的光,就像看見了波光粼粼的海面。
話筒裡傳來夫人的聲音:“這是我和會長的定情信物,拿出來做禮物是希望各位年輕人們,大膽追愛,愛情是很美好的,願你們能在這個地方,找到你們的命中注定,謝謝大家。”
掌聲悠然響起,綿長而溫柔,直到目送夫人退場,大家才停了下來。
刁羊既是一場比賽,也是年輕人們互相認識的機會,女孩們會向感興趣的男生抛出橄榄枝,以往的賽場上,江穆臨總是被鮮花淹沒的人。
但是今年,大家隻是投去欣賞的目光,阿克木反而成了收到鮮花最多的人。
等到人群散開,阿克木和江穆臨牽着馬走到林初曉身邊,剛剛頒獎儀式,阿克木忙着拴馬,沒看到江穆臨送禮物的那一幕,此刻看見林初曉手腕上銀光閃閃的镯子,瞬間就明白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不錯嘛你小子。”他拍了拍江穆臨的肩膀,一副得意樂呵的樣子。
林初曉反應過來阿克木在說什麼,于是趕忙要把镯子摘下來,說道:“不是的,艾力讓我個忙而已。”
江穆臨看林初曉的動作,眉心攢動了一下,伸手按住了她那隻躁動不安的手。
“戴上了就别摘了。”
“就是,他都送給你了哪有收回來的道理。”阿克木調笑道。
林初曉思索了一番,才為難地說了句:“那好吧,謝謝你,镯子很漂亮。”
江穆臨眉毛輕挑,看見她一副很勉強的表情,問道:“你不想要嗎?”
阿克木立即說道:“你不想要的話給我,以江穆臨的人氣,我倒賣出去估計能狠狠賺一筆。”
江穆臨不動聲色地剜了一眼阿克木,他才使勁閉了閉嘴巴。
“那怎麼行,這麼有意義的紀念品,我先幫姜經理保管。”林初曉找到了一個合适的台階,不會讓她和江穆臨陷入尴尬。
她從來都是個要面子的人,即使十分喜歡這個禮物,她也不會說出口,對方也隻是讓她幫忙,沒有别的意思。
她為難是因為想留下镯子,但又擔心因此給對方造成困擾,畢竟人言可畏,她不想江穆臨因為她被人傳桃色謠言。
阿克木四處張望了一下,才發現方甯和薩依娜早就不見了,問道:“薩依娜人呢?”
林初曉晃過神來,擔憂地說道:“她剛才離開了,方甯去追了,還沒有回來,我們趕緊去看看吧!”
說完她不管不顧地往趙叔那邊跑去,發動機轟鳴聲中,江穆臨和阿克木則騎着馬追在車後面。
回到氈房裡,房間空了一半。方甯呆滞地坐在床上,看到林初曉回來才回神,哭訴道:“我攔不住她,她勁兒太大了。”
林初曉看着空蕩的房間,自責、愧疚像藤蔓爬上她的心髒,緊緊束縛了她。
“都怪我,我明明答應她……”林初曉的語氣低沉又頹唐,她明明答應了薩依娜不會跟江穆臨走得太近,結果卻巴巴地跑去賽場,她覺得自己是插足别人感情的壞人。
“關你什麼事?林初曉,那是薩依娜的決定,也是江穆臨的決定,你隻是夾在中間,即使你今天不去,薩依娜也不會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說着她擡頭看了眼江穆臨,他垂眸站在那裡,無措地像個小孩,他太明白這個舉動會讓薩依娜受傷,可如果不這麼做,他們三個的關系将永遠僵持着。
他蹲下來,看着低着頭失神的林初曉,眼裡滿是愧疚與歉意。
“初曉……”安慰的話到嘴邊,卻難以啟齒,他不該讓她受這樣的委屈,事情是他做的,痛苦卻讓她來承擔,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他抿了抿唇,擡頭示意方甯好好照顧她,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