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三月份了,天還是那麼冷。
就在她窩在床上胡思亂想着如果任務完成不了會有什麼樣的懲罰時,門響了。
“咚咚咚。”
“女兒,可以開個門嗎?”
宋辭猶豫了一下,還是慢吞吞挪下床去開門。
何柳玉端着碗冒着熱氣的糖水站在門外,見女兒開門,揚起一抹燦爛又帶點讨好的笑容将糖水塞到她手上。
宋辭接過糖水,不用嘗她都已經聞到了甜甜的味道。
糖在汴水村裡算得上是奢侈品了,隻會在過年、有重要客人到來的時候才會用到。
“女兒啊,爸媽不再問你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不要再在房間裡悶着自己了。”
這幾日吃飯時女兒的狀态她和老宋都看在眼裡,那天晚上的痛哭他們也都聽見了。
本來隻是想關懷一下女兒,沒有想到倒是起了反效果。
本來以為女兒能自己緩過來,結果都好幾天過去了,還是這個樣子。
那真的是說不出口的擔憂啊!
她和老宋這幾日跑各種街坊鄰居去問,看看能不能問出女兒最近發生了什麼。
但是一無所獲。
最後還是宋建國在下地的時候偶然聽到附近的大媽在聊天。
說學校有些小混混,專挑那些乖巧的女孩子欺負,還威脅她們不能告訴父母。
所以自家女兒應該是在學校受了欺負,不想上學,卻又不願意告訴他們父母,怕父母操心。
想到這裡,何柳玉看宋辭的眼神多了幾分關懷和愧疚。
原來自家女兒在學校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她那天竟然還問女兒都快上學了,怎麼還四處亂跑。
他們真是一對不合格的父母啊!
“爸媽沒什麼本領,也沒什麼文化,我們不希望女兒成龍成鳳,隻希望你永遠都開開心心的,平平安安的。”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爸媽永遠支持你,永遠是你的後盾。”
原來,真的有不求回報,無私的愛。
宋辭也曾羨慕過那些有父母,被父母愛着的孩子。
但是在孤兒院裡長大的她,見過太多太多有條件的愛了。
那些來收養他們的人,不是因為愧疚,就是為了滿足自己想要孩子的欲望,或者是把他們當作得到某物的籌碼。
因此宋辭不是不相信有無私的愛,隻是覺得這種無私的愛不可能出現在她的身上。
可今天,宋辭在一個她自認為不可能會有歸屬感的地方,體會到了父母的愛。
宋辭小心翼翼地擡眼望何柳玉,望着何柳玉溫柔又寵溺的目光。
她似乎,被接納了。
“傻孩子,哭什麼啊?”
何柳玉眼眸中閃爍着暖融融的光,笑着擡手擦去了宋辭臉上的淚珠。
宋辭這才恍然發現,她流淚了。
掩蓋地低下頭喝了一口糖水,溫熱順滑的糖液像一雙輕柔的大手,熨帖着全身,将周身的寒意驅趕殆盡。
這暖意不僅暖了身體,更暖了全身。
宋辭内心的防線徹底給宋氏夫婦開了門。
......
解脫束縛的宋辭起了個大早,出門的時候連宋建國都還沒有去地裡。
吃過早飯,跟宋氏夫婦打了聲便神清氣爽地出門。
昨日還刮着冷風的天氣,今天就冒出了大大的太陽。
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少今日無事做的人都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大門前,邊曬太陽邊聊天。
宋辭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報社,敲了敲鐵門。
來開門的依舊是季嶽,宋辭笑着跟季嶽打了聲招呼:“季哥好。”
季嶽開門就看到似陽光傾灑般的笑容,心情也不禁好了起來,側身讓宋辭進來的同時,還有興緻的調侃道。
“喲!笑得如此開心,難道是造紙廠的事情談下來了?”
“還沒,但也算是完成了百分之五十吧。”
“百分之五十?五天完成了一半,但你還有不到兩天的時間,能完成嗎?”
季嶽敲打了一下宋辭,年輕的小孩啊,事情都還沒有完成就燦爛成這個樣子了。
“說不定呢。”宋辭賣了個關子。
兩個人邊聊邊走進報社,紀玲玲和古永祥都在報社裡。
宋辭朝兩人打了聲招呼後便直奔主題,經過前幾日的失敗談判,這一次宋辭可是做好了準備。
她可是被職場打磨過的彙報人!
“我想和在方上山上的豐紙廠簽約,有幾個原因,第一個是豐紙廠的企業形象很好,行業口碑也不錯。”
“作為紙廠管事的肖管事是個重視紙廠發展,不斷在提升紙廠技術。因此紙廠的紙張質量和供應是有一定保證的。”
“而我手上也有他們希望得到的東西,所以我這次來是想問一下關于我們報社的需求量、采購預算以及其他的相關需求,好與豐紙廠進一步地交流合作。”
宋辭一口氣說了一長串詞,紀玲玲和季嶽隻聽到了最開頭的一句。
豐紙廠?
兩個人神情詭異地對視了一眼。
青山鎮周邊的造紙廠少說也有近10家,怎麼這麼巧就找到了他們?
古永祥倒還是原來那一副神色平靜的模樣,思考了一會兒之後:“玲玲,你跟她說一下情況。”
紀玲玲一下就明白了古永祥的想法,拉着宋辭到一邊跟她講起之前和豐紙廠談好的種種細節。
季嶽曲着手肘撞了撞古永祥:“老大,你說怎麼會那麼湊巧。”
整個青山鎮那麼大,就那麼湊巧會找到他們已經談好的那一家?
“那天肖管事就已經和我說過了,聽他的說辭,小女娃子确實是不知道我們已經和肖管事他們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