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是個斤斤計較的人,買菜時讓商家給少兩根蔥都能叨個兩三天。
而楊高廣身為村裡學曆最高的人,特别在意自己在别人面前的名聲,總是在别人面前營造一副溫文爾雅的形象。
就連他的兒子楊智文也學得極其愛護自己的名聲。
但宋建國心裡清楚的很,他們一家都是會為了自己的前途和美好未來,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
所以他不與陳曼争辯,但可以暗暗嘲諷楊高廣幾句。
果然,楊高廣臉色一黑,但又馬上揚起笑容說道:“好,老宋!欸哎,還是這個稱呼比較順口啊!當初我們剛給孩子定娃娃親的時候,我總是改不過來口,反倒是你一下子就适應了。”
宋建國臉也黑了下來,要說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早早地給女兒定了個娃娃親。
當初想着楊高廣是個文化程度高,又教村裡小孩識字寫字,怎麼說也比他們這些農民有教養有禮貌。
就匆忙将女兒推進了火坑。
早知道,他甯願多考察考察,也不會做出這事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是楊智文先出來打破僵局:“叔叔阿姨,一路過來累了吧,我們進屋聊吧。”
楊智文的度捏得很好,給雙方都遞了台階。
幾人也不再梗着,依次進屋。
落座後,何柳玉率先打破沉默:“時間過得真快啊,當時小辭還小小的抱在懷裡,小文才剛上學,時間一晃,現在兩個孩子都大了。”
楊高廣輕輕點了點頭,回應道:“是啊,當時想着倆孩子也挺合得來得,誰能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老楊你這話就不對了,當時合得來不代表現在就合得來。更何況我們當時定親的時候也沒問過倆孩子的意見,他們長大後,去外面大城市看過之後,心自然就野了。”
這裡面唯一去過大城市的,就楊智文和楊高廣。
兩人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宋建國繼續說:“我們也不想這樣,可感情的事兒不能強求,我們做父母的,得尊重孩子的想法。”
“是啊,我們這次來,也是想跟你們商量商量解除婚約的事。孩子們都已經溝通過了,都覺得分開對彼此都好。”何柳玉搭過話腔。
陳曼冷哼一聲:“哎呀,真是名人做派!出了名就忘本了,剛有點名聲就着急忙慌來退婚,當年我們兒子出名的時候也沒做出這種事情。真是忘恩負義啊!”
忘恩負義這個詞一出來,楊高廣和楊智文兩個人同時皺起了眉頭。
宋辭直接笑出了聲:“大嬸,忘恩負義的前提是在出名前曾經給予過幫助,你們扪心自問一下,有幫助過我嗎?”
“更何況,我出名怎麼了?我有本事讓自己變得更好,而您兒子呢?這麼長時間了在青山報社一點兒長進都沒有,都出來幹活多少年了,三年多了,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社員!”
宋辭的話激得陳曼大怒:“你懂什麼!我兒子才剛進青山報社兩年,而且他很快就要升主任了!不許你說我兒子沒長進!”
“兩年?那還有一年他去幹什麼了?該不會去鬼混了吧?”宋辭立刻找到了陳曼話中的問題,立刻追問道。
她有預感,這一年一定跟求實有關系。
“當然是在那個垃圾求...”
“老媽!”一直沉默着的楊智文突然拍桌站起。
陳曼像意識到了什麼,立馬閉上嘴巴什麼也不說了。
雖然隻說了一個字,但宋辭敢确信,陳曼想說的就是求實報社。
楊智文在進入青山報社之前還在求實幹過?
而且根據時間來看,楊智文離開求實加入青山的時間,正好是求實抄襲青山一事出現的時候。
本來她以為楊智文隻是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現在看來,楊智文應該是參與其中的重要人員。
想到這裡,許久沒有出聲的系統突然出聲了。
【恭喜宿主,找到隐藏任務的線索一:楊智文。】
楊高廣隐晦且不滿地望了陳曼一眼,揚起笑容開始做和事佬:“這事我們就不提了。還是來聊聊關于退婚的事宜吧。”
宋建國接過話茬:“是啊,我們今天把小文的庚帖帶過來了,就在這裡。”
何柳玉适時掏出放在身上的庚帖,楊高廣接過後,眼神示意陳曼。
陳曼進到房間裡将宋辭的庚帖拿出來,宋建國正欲接過,陳曼突然将手收回來:“庚帖交換了,那我們當時給的彩禮呢?彩禮得還回來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楊高廣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
宋建國點點頭:“當然。”說罷,從口袋中掏出十張大團結。
他們定親後隻是交換了錢鈔,至于三轉一響和棉被什麼的,他們打算等孩子結婚時再給。
“你們的禮金在這了,我們的陪嫁銀呢?”
其實女方隻需要準備緞被面的被子和箱櫃、熱水瓶與臉盆,但這些不好做交換,所以他們把家裡的十二張大團結都拿了出來。
陳曼看向楊高廣,家裡的錢都他在管着,他的工資和那十張大團結也都在他手上。
“...你們的陪嫁銀......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