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錦程聽到裡面媽媽的哭聲,自己也紅了眼眶。
不行,不能哭,他要做最堅強的男子漢。
他其實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在打媽媽,小時候媽媽經常每過一段時間就把自己送到外公外婆家裡。
回來後媽媽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他覺得是媽媽自己在家的時候不好好照顧自己,經常會摔倒撞到。
有一次他瞞着外公外婆,自己跑回了家裡。
結果卻見到很久才能見一次的爸爸在打媽媽。
他才知道,原來媽媽身上的傷痕,是爸爸打出來的。
但媽媽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他也假裝不知道。
隻是他變得更乖了,不再和媽媽鬧脾氣,會自己穿衣服,自己去上學。
他想讓媽媽更輕松。
他要快快長大,成為能保護媽媽的大男子漢!
潘錦程擡起另一隻手,用小臂用力地擦了擦眼睛。
潘佑安被季嶽抱在懷裡,聽着耳邊的哭聲,擡頭看見季嶽正在流眼淚。
天真的他以為是季嶽在哭,擡起手想給季嶽擦眼淚,含糊不清地說:“哭...唔哭...”
“好,叔叔不哭。”季嶽說道。
他蹲下來,放開牽着潘錦程的手,給自己抹了抹眼淚。
擦幹眼淚後,季嶽才看見潘錦程眼眶也紅紅的。
季嶽笑了,擡手揉了揉潘錦程的腦袋:“要是被你媽媽看到我們兩眼睛紅成這樣,估計要擔心我們了。我們去樓下買果汁喝吧?”
“想喝汽水。”潘錦程奶聲奶氣地說。
季嶽剛想點頭,卻想起了醫生的囑咐,點到一半改成了搖頭:“這幾天不行,你的嗓子不允許你喝。等你好了,叔叔再帶你去喝汽水。”
“那我想喝蘋果汁。”
“好。”季嶽重新站起來,一手牽着潘錦程,一手抱着潘佑安。
三人像沒來過一樣,又悄悄離開了。
甚至還能聽到季嶽和潘錦程在對話。
“可以給弟弟買牛奶嗎?”
“可以啊。弟弟,想喝牛奶嗎?”
“啊...啊...”潘佑安開心地拍着手。
季嶽和潘錦程對視一笑。
如果季嶽是我的爸爸就好了,潘錦程想。
......
或許是記着這裡是醫院,季嶽随時可能帶着潘錦程和潘佑安回來,紀玲玲并沒有哭多久。
她松開宋辭,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擡手抹去了臉上殘留的淚痕。
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剛剛沒說完的話:“佑安就是在那之後懷上的。雖然我不喜歡潘耀祖,但孩子是無辜的。”
她依舊像疼愛錦程一樣疼愛佑安。
“潘耀祖他開貨車做的錢,全都被他花去買酒了。為了養活兩個孩子和自己,我就一直在求實工作。”
幸運的是她的兩個孩子很聽話,也很乖巧。
佑安不吵不鬧,錦程家務活都會,也會貼心幫她照顧佑安,成績這方面也從不落下。
她才能一邊上班,一邊照顧孩子。
“那昨天?”宋辭問道。
按照醫生和玲玲姐的說法,潘錦程和潘佑安身上沒有被打過痕迹,甚至都不會跟潘耀祖見面,怎麼昨天會和潘耀祖撞上。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按理來講,潘耀祖一周後才會回來,但昨天他突然提早回來了。”說起這個,紀玲玲也很疑惑。
當時她還在報社處理稿件,想着下班後去菜市場買錦程愛吃的菜。
結果突然報社的電話聲響了,接起來後,是李嬸。
李嬸着急忙慌地說看見潘耀祖回來了,問她錦程和佑安送去她父母家了嗎?
她一聽消息人就慌了,下意識地想找季嶽尋求幫助。
可季嶽和宋辭出外景了,報社裡隻有古永祥。
老大年紀不小了,她不想麻煩老大。
于是就和老大說佑安突然吵着要媽媽,錦程已經哄不住了。
“佑安怎麼突然要媽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古永祥問道。
她含含糊糊地回:“我也不清楚。”
“需要我跟你過去嗎?說起來我也好久沒有見錦程和佑安了。”古永祥提議道。
她連忙拒絕:“不用了老大,我這裡還有一點收尾的工作。等小辭他們回來之後,讓小辭幫我完成一下吧。”
古永祥有些疑惑,但看了眼牆上挂着的日曆,離潘耀祖回來還有一個星期,可能真的就是小孩到了需要媽媽的時間。
于是就放紀玲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