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舌尖忍不住抵了抵牙齒,那抹辣感還在舌尖上停留。
此情此景,楊智文并不想讓宋辭得逞。
他剛想否認,可話到嘴邊,卻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拉扯着,最終從他嘴裡蹦出的詞竟然是:“辣。”
話說出口,楊智文自己都愣住了。
他下意識地捂住嘴巴,眼神中滿是驚恐。
宋辭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笃定,她知道,是真話丸起作用了。
心中有數後,宋辭看向台下,蘇然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找阮絲迎要了一個立麥搬了上去,放在了楊智文的旁邊。
“楊智文,我今天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第一,你當初在報紙上刊登的内容是不是你編的?”
宋辭穩穩地握着話筒,目光灼灼地看向楊智文。
台下的衆人包括蘇然在内,都屏住呼吸,生怕沒聽清楊智文的回答。
楊智文咽了口口水,下意識地想開口否認,嘴唇顫抖半天吐出幾個字:“我…我沒…”
可“沒”的尾音還沒消散,就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地扼住他的喉嚨,讓他無法再繼續說下去。
緊接着,他不由自主地說出:“是我編的。”
這一句真話,如同在平靜的水池中扔下了一粒石子,瞬間激起了千層浪花。
“什麼情況?”
“我就說是他捏造的,宋辭有幾次出門采訪我都看見了。”
“可他怎麼突然承認了啊?難道是宋辭威脅他了?”
“智文……”
張巧站在人群中,雙手交握在一起,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楊智文。
而站在她身旁的張家成,臉黑得難看。
這個楊智文,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古永祥等人也是一臉詫異,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宋辭說的驚喜竟然是這個。
同時他們感到很疑惑,怎麼楊智文會如此輕易地說出真相?
他們把視線投向蘇然,蘇然卻什麼也沒說,示意他們繼續聽。
楊智文自己也被這脫口而出的真話吓到愣在了原地。
雙手下意識地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圓。
怎麼回事?
為什麼他控制不住他的嘴巴?
楊智文看着宋辭,眼中的驚訝和疑惑逐漸被驚恐替代。
宋…宋辭是妖怪!
他想開口告訴衆人,可在極度的恐懼下,他卻說不出話來。
身體也僵硬得不成樣子。
宋辭沒有給他緩沖的時間,緊接着又抛出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污蔑我?”
楊智文大腦空白,雙腿發顫,但在真話丸的驅動下,他那些隐藏在心底最陰暗的想法,如洪水一般不受控制地傾洩出來。
“因為…我嫉妒你,憑什麼你才剛成為記者就能夠署名發報?憑什麼你的第一篇報道就能名揚整個青山鎮?明明求實報社已經不成氣候了,可是你一來就改變了一切!明明你之前隻是一個跟在我身後的跟屁蟲,憑什麼你現在能踩在我頭上!”
“是你!就是你搶走了我的一切!我才是青山鎮最出名,最有才氣的記者!所以我要毀了你…毀了你!”
似乎是抱着一絲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每說一句,楊智文就激動一分。
到最後,他都不知道是神秘力量的驅使,還是他深埋在心底的怨恨。
楊智文的話,讓台下炸開了鍋。
他們紛紛指責楊智文的惡劣行為。
蘇然站在台下,眉頭緊縮,眼中滿是心疼和憤怒。
因為所謂的“嫉妒”,讓小辭遭受這些無妄之災。
那天晚上小辭沉默地在門口掃垃圾,默默掉眼淚的樣子他還記在心中。
每次想起來心就疼得慌,他生楊智文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他發現,他除了陪伴在宋辭身邊,他幫不了她任何忙。
可是他想幫她,哪怕隻是多跟一個人澄清,哪怕隻是讓一個人不去罵她。
所以第二天,他趁宋辭上班的時候,去了汴河村,跟村口的婦人們聊天,給小孩子們買糖。
為的就是弄清楚到底是誰在門口扔垃圾。
好在,他找到了。
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犯人是一個半大的小孩,比錦程還要小。
而原因,就是楊智文寫的那一篇報紙。
小孩分不清楚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他隻知道報紙上的内容是權威,報紙上的内容不會錯的。
他生氣,可又不能把氣發在小孩身上。
所以他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用小孩子能懂的邏輯,簡單講解了一下事情經過。
同時告訴他這樣做是不對的。
講明白後,他才帶宋辭過來。
知錯後必須要道歉,這是對受害者心靈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