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了一間沒有人的小房子，将衆人都帶了進去。

進去後，蘇然也不扭捏，直接把他小時候的遭遇給說了出來。

一開始李正還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用意，知道蘇然說那個人手臂内側有翅膀的簡筆畫。

他才意識到重要性。

李正立刻叫停了，他看着蘇然面色嚴肅：“我們得換一個地方了，另外，我還要再叫兩名同事過來。你……可以嗎？”

他從來沒有想過留過學的研究員，小時候竟然遭受過這樣的待遇。

蘇然失笑，怎麼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瓷娃娃。

不過，蘇然握緊了宋辭的手，她一直牽着自己，給了他很多力量。

以至于當他真的把埋藏在心中十餘載的秘密告訴别人時，心中除了習慣性恐懼外，竟然還多了一絲平靜。

“我可以的。”他回複道。

李正點頭，正打算出門的時候，被宋辭叫住了。

“李警官，等會兒我能跟着一起聽嗎？”

宋辭扭頭看了一眼蘇然：“重新回憶那一段時光，回憶那些人對他做過的事情，對阿然而言一定是一個痛苦的經曆，我想陪着他，哪怕我幫不了什麼忙。”

“……可以的，”李正想了想說，“蘇先生又不是嫌疑人更不是犯人，當然可以陪同，但…要蘇先生本人同意。”

宋辭立刻水汪汪地看着蘇然。

蘇然苦笑道：“你怕什麼，我自然是同意的，我們都坦誠相見過了，你還擔心什麼？”

此話一出，蘇然立刻得到了宋勳的眼刀。

宋勳惡狠狠地看着蘇然，阮絲迎則是一副“好樣的，悶聲幹大事啊”的表情看着宋辭。

什麼坦誠相見啊？

宋辭一直緊着心髒擔心着蘇然，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個詞。

她都發現周圍人看他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宋辭的臉一下變得通紅，忍不住朝蘇然胸口來了一拳。

“你胡說什麼啊？”

“嗯，我說的是實話啊，我曾經經曆過的事情都告訴你了，這不算坦誠相見嗎？”

蘇然不緊不慢地解釋道，語氣淡定到仿佛不知道他們誤解了什麼。

其他人紛紛抿唇，眼神亂瞟，不願承認自己想了什麼。

宋辭嗔了蘇然一眼，扭頭不再看他。

蘇然也不說話，心情很好地揉捏着宋辭的手，氣得宋辭把手收回來。

他又不緊不慢地挪過去，肩膀靠着肩膀，依着她，小指勾着她的小指後，卻什麼也沒幹。

他的心情确實不錯，因為他發現，在她知道拐走佑安的人有可能和買走他的人有關後，她便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照顧着他的情緒。

剛開始他覺得心中如同一股暖流經過，可是後面，見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他心中有很不是滋味。

她不應該是這個狀态。

可無論他說多少次不用擔心，她依舊是聽了就忘，繼續捧着瓷娃娃。

所以他才說了個容易産生歧義的詞。

好在有用，她現在又開始跟他耍脾氣了。

李正看着兩人的互動，自己明明是在走流程，可是為什麼會給人一種在挑撥離間的感覺呢？

他輕咳一聲，強行忽略掉兩人打情罵俏，讓衆人在這裡稍等一下。

正要出門的時候，他又折返回來。

“蘇先生，你是否還記得那些人的長相？”

蘇然點頭：“記得。”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不過，當時他們的樣子我能記得，可時隔多年，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容貌有沒有變化，現在是什麼樣子。”蘇然補充道。

“沒關系，記着就行，那我去把側寫師也給叫過來。”

李正離去後，宋勳開口說：“等會兒我們就不跟着去了，我們回車上等你們。如果側寫出來了的話，順便帶一份給我們吧。”

“诶，對了，”宋辭突然想一件事情，“你們不是這兩天要回去嗎？”那是不是該回去準備了啊？

阮絲迎笑嘻嘻地說：“我們剛剛跟勳勳的領導聯系了一下，領導同意我們在這邊多留一段時間，等抓到了人販子再回去。”

宋勳點頭。

“那太好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更何況還附帶上了一輛吉普車。

汽車可比自行車快太多了。

沒多久，李正就回來了，帶着宋辭和蘇然去了另外一個房間。

他們原先呆的房間就是一個小會議室，而現在的房間更符合宋辭以前在電視上看見的審訊室。

可比起審訊室而言，又更輕松一點，桌上還擺了一個綠植。

裡面已經有兩名警員等着了，一個手上拿着紙筆，應該是負責記錄的人。

而另外一個手上是畫闆和鉛筆，手邊的桌子上還放着橡皮擦，應該就是側寫師。

李正讓宋辭和蘇然在對面落座後，便開始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