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們現在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裡面,如果不是現在對面的人是她看做親弟弟的謝懷遠,她甚至會以為這是她和夫君某日尋常的生活。
謝懷遠像是沒事人一樣下了床,打開了床邊的衣櫃,那衣櫃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就算是在這樣昏暗的燭火裡面也是流光溢彩十分美麗。
但是葉芷荷現在沒有心情欣賞這份美麗,她看着謝懷遠穿好了衣裳,也沒什麼好羞恥得了,畢竟如果她的感覺沒有錯,應該現在他們已經該做的都做了。
“為什麼,會這樣?”葉芷荷還是開口了,她的聲音有點啞,可能是昨天晚上被過度的使用了。
謝懷遠回過頭去看葉芷荷,還是笑的溫潤,“我還以為夫人你不會問了。”
“我不是你的夫人。”葉芷荷殘酷的打破了謝懷遠維持的假象,她現在覺得自己的頭快要炸開了,從來沒有處理過如此棘手的情況,她甚至不知道現在應該哪裡開始想起。
“怎麼不是?”謝懷遠到了葉芷荷的身邊,将頭靠在葉芷荷的肩膀上,一個他很經常用來撒嬌的姿勢,但是現在葉芷荷不覺得熟悉,她覺得自己把一邊的皮膚都小小的戰栗着。
現在的謝懷遠那麼熟悉,但是又很陌生。
“你昨天不是嫁給我了麼,夫人?你忘了,我們先拜堂,然後飲了合卺酒。”
“之後我問你生不生,你說生,然後就緊緊的抱住了我·······”
“别說了!!”謝懷遠的聲音很好聽,說這些的時候,自帶幾分的暧昧,十分羞人。
“你······我們算什麼夫妻,三媒六禮,你有麼?别鬧了懷遠,放我回去。”
葉芷荷想的頭痛,幹脆就不想了,隻要粗暴的讓這一切都回歸原位就好了。
“怎麼沒有?是上天将你送到我身邊的,我們天地為媒,娘抛下我們自顧自的去了,留下我們倆相依為命,便是同意我們一起,至于聘禮,彩禮,婚書,夫人,我一樣也沒有少你······”
謝懷遠說着,輕輕蹭了蹭葉芷荷的脖頸,“我等這一天好久了,我們終于成婚了。”
太荒誕了,葉芷荷感覺自己好像第一次認識謝懷遠。
他是什麼時候起的這種心思,他裝的那麼好,幫她張羅婚事,還說什麼娘家人,再之前甚至還會笑着去她張羅的相看。
“我們這樣不對,懷遠,我現在出去,我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麼?”葉芷荷說着便要下床。
剛剛将腳伸出被子,就看到腳踝上綁着的金色鍊子。
葉芷荷呆住了,她不可置信的去摸,真的是一條鎖鍊,縮在她的腳踝上。
“放開我。”葉芷荷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用什麼樣的表情說這句話。
“等過些日子吧,過些日子······”
謝懷遠的話還沒能說完,葉芷荷的心火一下上湧,她猛地回身一巴掌打在謝懷遠的臉上。
一起生活到今天,這是葉芷荷第一次打謝懷遠,她怒氣足,用了十成十的力氣,将謝懷遠的臉打的歪向了一側。
謝懷遠轉回頭,有一點血迹順着他的嘴角留下,看到血的那一刻,葉芷荷也唬的一跳,
他面色白,在這樣昏暗的環境裡,跳躍的燭火映襯下,潔白的的皮膚,鮮紅的血迹,像是地獄裡走出的男鬼。
謝懷遠用手指抹掉了嘴角的血迹,然後把血迹放在嘴巴裡吮吸了一下。
之後就笑出了聲,還是那個很溫潤的笑,他執起葉芷荷的手,放在自己的另一邊臉上,“夫人要是實在生氣,便打我吧,别氣壞了身子。”
說完之後,他還側過臉,輕輕親了一下,葉芷荷的手心。
葉芷荷趕緊趕緊甩開謝懷遠的手,厲聲呵斥,“你瘋了?”
“我沒瘋,我隻是愛你。”謝懷遠的語氣平常,表情也沒有波動,好像說的不是這樣違逆人倫的話,而是今天吃什麼,今晚什麼時辰回來。
葉芷荷覺得謝懷遠根本沒辦法的交流,她伸手去拽那條金鍊子,才發現,那個鍊子是從牆裡伸出來的,然後在她的腳踝上被一個精巧的小金鎖鎖住。
她扯了幾下,根本扯不開。
謝懷遠看她和金鍊子較勁,趕緊把她的手掰開,因為太用力,她的手心裡已經有了層疊的紅痕。
謝懷遠愛憐的親了親那些紅痕,葉芷荷心裡好亂,沒空管謝懷遠的這些小動作了,隻是問,“什麼死後能放我出去。”
謝懷遠還在撫摸那些紅痕,好像是要撫平了似的,他就坐在她身邊輕語,“這個房間太昏暗了,對你的身體也不好,等我回來,就将這個門打開,過些日子,避過了這個風頭,就不用在這個房間裡面了。”
“避風頭?春生在找我?”
謝懷遠聽她說随春生,心裡不開心,輕輕的咬了一下葉芷荷的手指,之後好像是害怕咬疼了她,又輕輕的吮了一下,“别想他,想我。”
太亂了,葉芷荷靠在床頭,閉上雙眼,感覺自己的身體沒有半點力氣。
“今年過去之後,我就申請外放,我們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做真正的夫妻,好麼?”
“我們做不成夫妻,我是你的嫂子。”
謝懷遠撫過葉芷荷的臉頰,強迫她看向自己,“你不是,你是我夫人,今天是我們成婚第一天,别提那個死人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