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奏請了外放江南······”
随春生聽完之後怔愣了片刻,他現在無論對什麼反應都會慢一些,然後突然鮮活起來,“我···我馬上奏請,外放北上,我們一起找,有方向,有方向就是好的。”
“那···那我先回去了,謝兄,我回去收拾收拾······”
随春生說完便要出門,但是在門檻處又突然頓住,“若是···若是真有意外,不論發生什麼,我都願意娶她,我心一如往昔,不曾改變。”
謝懷遠沒回頭,也沒有說話,良久才突然冷笑一聲,“一如往昔?可笑!”然後抓起一邊的茶盞,猛地扔了出去,茶盞擊地,清脆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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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遠再次回到密室的時候,已經平靜下來,他同往常一般放下衣服,沒有去逼問葉芷荷方才不呼救的行為
密室裡彌漫着腐朽的氣息,燭火在角落裡搖曳不定,似是随時都會被這黑暗吞噬。
葉芷荷就站在這樣的陰影裡,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懷遠,你剛才應該已經答應幫他找我了吧,為何還不放我走?”
然後又軟下語氣,希望謝懷遠能夠迷途知反,“放我走吧,就說你找到我了。”
謝懷遠停住了動作,直起腰,他站在陰影裡,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聽他的聲音依舊那般溫和,卻透着一絲不容抗拒的執拗:“嫂嫂,我隻是不想讓你離開,留在我身邊不好嗎?”
“你這是何苦?你這樣做,隻會讓所有人陷入痛苦之中。”
謝懷遠卻似陷入了自己的執念之中,喃喃道:“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
“你愛我的,嫂嫂,你愛我!”
時間在僵持中緩緩流逝,密室裡的空氣愈發沉悶。
葉芷荷讨厭這樣的氛圍,她實在沒有辦法忍受了,憤怒地起身,裙角帶起一陣風,吹得燭火亂晃:“你這是愛嗎?這是囚禁!你将我放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你想過我的感受麼?”
“明天,嫂嫂,明天我們就能出去了,随春生應該近期都不會再來了······”
“能出去?”葉芷荷晃了晃自己腳上的鍊子,“那這個呢?”
很早她就發現了,這個鍊子很長,她能走遍這個密室的所有地方,還有很多的富裕,應該不光是為密室造的。
蘇禦的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卻又很快被執拗取代:“我隻是不想失去你,芷荷,隻要你願意,再過些日子,我就申請外放,我們到新的地方,堂堂正正的生活在一起。”
葉芷荷嗤笑一聲,“你醒醒吧,懷遠,密室你能解決,鍊子你能解決,我不愛你,我不願意和你一起生活在陽光下,你怎麼解決?”
謝懷遠看着葉芷荷,葉芷荷也看着謝懷遠,兩個人誰也不肯相讓。
良久,謝懷遠才開口,他的聲音異常堅定,“你愛我,隻是你不知道。”
葉芷荷不置可否的冷哼一聲。
謝懷遠看着葉芷荷,“你真的一定要離開我麼?”
其實是要離開這個密室,是要陽光,是要自由,但是葉芷荷不想要解釋這件事,“是。”
謝懷遠的呼吸變得急促,但是很快就平穩了下來,“好,我可以放了你。”
“真的?”葉芷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這樣的好事!
謝懷遠看到葉芷荷這樣驚喜的神色,突然就笑了,“當然。”
他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另一隻手拉着葉芷荷走到了床榻邊上,他将匕首放在了葉芷荷的枕頭下面,“你如果真的想離開我,便殺了我,用我的血,換你的自由。”
他說完,那隻剛剛拿過匕首的手撫上了葉芷荷的臉側,葉芷荷好像還能感受上面殘存的金屬的冷意。
“你知道的,我愛你,在我還沒斷氣的時候,一定會努力告訴你出去的辦法。”
葉芷荷低頭看着那個大紅色的軟枕,好像是看到了底下泛着寒光的匕首,身體不禁顫抖。她緩緩擡頭望向謝懷遠,眼中滿是掙紮與痛苦:“你為何要逼我至此?”
謝懷遠凝視着她,眼中瘋狂與深情交織:“因為我愛你。”
又是這句又是這句,像是在映襯這句話,謝懷遠輕輕的躺在了自己的枕頭上,閉上了眼睛,
葉芷荷猛地抽出匕首,手背上青筋凸起:“你以為我不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