蔔元可能是覺得尴尬,又低下頭去轉轉盤,這下時機不急不緩剛剛好,葉芷荷也顧不上柴火的事情了,心中十分欣喜。
“你會磨豆腐了!”
蔔元停下手,還是低着頭,“心裡數十個數,一圈···加一勺豆子······”
葉芷荷心裡算了一下,還真是,“還真是,還是你們讀書人的腦子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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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今天早上做了豆腐,幹脆早上就吃豆腐腦,葉逾白愛吃這個,隻是葉芷荷後面沒時間了,便不常做。
這一頓葉逾白吃的很開心,就算還是那張小僵屍臉都能看出來五官柔和了很多。
他吃完了飯,便要去上學,葉芷荷惦記着之前王二的事情,擔心上學之後再橫生事端,便叫住了葉逾白。
“逾白,你等等我,我送你去上學。”
葉逾白明白其實葉芷荷是擔心他,雖然覺得,如果真的遇到了歹人,恐怕他們兩個人加在一塊了,可能還不夠那個歹人一勺燴的。
但是終究是葉芷荷的一片慈母心腸,若是不讓葉芷荷跟着,隻怕她心中也難以安生。
便冷着一張小臉,點頭同意了。
葉芷荷臨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家裡剛做了豆腐,便想着葉逾白的夫子拿上一些。
這位夫子人很好,對他們孤兒寡母很是照料,葉芷荷心裡感激,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總是願意為夫子做的。
夫子恰恰好愛吃他們家做的北豆腐。
裝好北豆腐,其實已經有些晚了,出門已經是車水馬龍。
兩個人沒走幾步,便迎面撞上了一位鄰居,那個鄰居一見了葉芷荷便神神秘秘的把她拉到牆角,“葉娘子,昨兒早上那個人,你送走了吧?”
他說的是蔔元,之前蔔元在門口的時候,這位街坊便來看熱鬧來着。
葉逾白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剛想應答,就被葉芷荷扯住了,這位街坊的神情有異,恐怕并不是什麼好事情。
“送走了,我也怕有病,家裡還有孩子呢。”說着摸了摸葉逾白的小腦袋。
葉逾白品出了葉芷荷的意思,還跟着演起來,“娘,你們在說誰啊?”
哪位街坊拍拍胸口,“那就好,你不知道,那是臨縣的通緝犯,說是縱火把全家都燒死了,還是個秀才呢,太恐怖了。”
“你說他把家裡人都燒死做什麼?太吓人了,你說那人是不是撞邪了,被女鬼上了身,聽說那家人挺有錢的,别是之前做過壞事,這女鬼是來索命的?”
葉芷荷聽他越說越邪乎,趕緊阻止,“您可别說了,怪吓人的。”
那位街坊自己也知道自己說的有點沒邊際了,讪讪一笑,又回到了正題上,“娘子,你也小心一些,她知道了你家在哪裡,别再······”
後面的話,街坊沒說,但是未竟之意葉芷荷卻是聽明白了。
和街坊道了謝,葉芷荷便拉着葉逾白接着往書院的方向走。
葉逾白個子矮,看不清葉芷荷的神情,他被蔔元救過,心裡面是願意相信蔔元的。
“娘,你信伯伯說的話麼?”
葉芷荷搖搖頭,其實若是那天沒見過血書的話,指不定就信了,但是她見了血書,而且人莫名其妙縱火把全家燒死,這也太邪了,若是得罪了官爺,這便合理多了。
本來葉芷荷一夜過後,還對蔔元的來曆将信将疑的,但是現在,縱火,秀才,家中有錢全都對上了。
而且這人還是葉逾白的恩人,葉芷荷願意相信他多一點,頂多是心中多些防備。
“别想了,你先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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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逾白的書院不近,已經很靠近山上了,葉芷荷兩個人走到的時候,已經接近晌午了,她領着謝懷遠走進教室的時候。
夫子見到葉逾白好像如釋重負似的,吩咐了裡面的學生讀書,便迎了出來。
她面容白淨,發絲松松挽成了一個攥垂在鬓邊,隻用一根素簪固定,氣質從容,姿态優雅。
葉芷荷每每看到都十分心折。
她本來是一個進士的,若不是現在陛下不允許女人做官,現在應該是在某個地方做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