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八點,一場商業晚宴在羅曼花園宴會廳二層準時舉行。
巨大的環形花園中央,一座拜占庭式圓頂建築伫立于此,建築内裝飾華麗,燈光璀璨,處處透露着奢華盛大,賓客三兩圍聚,談笑風生。
晚宴的主人正是北市龍頭企業的秦氏。
紀與微先前聽秦覓提過,但他對這種社交性質大于商業性質的晚會一向不感興趣,所以拒絕了。
沒想到最終還是來了。
他看向已經在與宴會主人打招呼的紀川平,眼中閃過不耐。
紀川平的兒子能力平庸又性.無能,紀川平實在沒辦法才将他和他母親接回來。
為了掌控他管理公司,他的母親在被接回來的第二年就被送去了國外,美其名曰享受生活,實則是變相的威脅。
紀與微穿越過來的時候隻有五歲,十歲就被接回了紀家。但在這5年他感受到的母愛,是在過去多少年中都沒有感受到的,所以他不能讓母親有危險。
或許是這幾年他表現的還算令紀川平滿意,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收到來自他母親的視頻,至少讓他知道她是安全的。
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隻能繼續等待時機。
沉思間,紀川平看見他,面上露出和藹的微笑——社交場面一貫用的假笑,讓他過去打招呼。
紀與微擡眸,薄薄的眼皮向内褶,絲毫不掩飾眼底的冷光。
“難怪去哪裡都能聽到誇贊紀總的聲音,紀總果然是一表人才,”秦氏現任董事長秦世霖拍了拍紀與微的肩膀,友善道,“聽說我家大兒子秦覓和紀總是朋友,還是挺有緣分的,兩個年輕人多交流交流也好。”
紀川平倒是不知道有這回事,滿意地點點頭,像是在贊賞他懂得結交有用的朋友。
簡單交流完,兩人向宴會廳深處走去,應該是有私事要談。
臨走前紀川平還交代紀與微多交朋友,不要總像個邊緣人物。
紀與微照單全收,等人走後又無縫銜接垃圾桶,從服務生那接了一杯酒,直接走到了宴會最隐蔽的角落。
口袋裡的手機從剛才開始就震個不停,拿出來一看,果然是沈淩洲。
上回在酒店對他的刺激似乎還算有效,主動聊天的頻率更高了些,就是内容依舊沒什麼營養。
【煩人精】:在做什麼?
【煩人精】:為什麼不回複。
【煩人精】:。
經典的strong哥句式,跟上大學的時候一樣,失憶了也能讓他無師自通。
紀與微唇角翹了翹。
【紀與微】:有事不在,沒事就在。
【煩人精】:……
聯系人姓名又顯示正在輸入中,鑒于對方是手寫的文盲加鍵盤的一指戰神,等條消息要等半輩子,紀與微按滅了手機屏幕。
再度擡頭,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人。
紀與微:“?”
男人端着一杯香槟,不太端正地站着,高定的西服穿出了地痞流氓的感覺。
見他終于看見了自己,秦裕露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微笑:“你好,是紀與微紀總對吧。”
紀與微揚眉:“你是?”
“我是秦裕,秦家未來的繼承人。”秦裕面上露出些許倨傲。
秦家的幾個兒子之中,除了秦覓在公衆視野中出現得比較多以外,其他都被秦世霖有意無意按下,僅在有限場合出現。
紀與微也分不清這是第幾個兒子,但是能夠說出這話,應該不至于成為秦覓的對手。
他抿了口酒:“所以?”
秦裕本想從他臉上看到點崇拜抑或尊敬,但可惜什麼都沒有,那張漂亮的臉蛋比外面數九寒天還冷。
他不可置信地重複:“沒聽到嗎,我說我是秦家的繼承人。”
這下紀與微确定了,又是一個strong哥。
但是要比的話還是沈淩洲好點,至少他臉好看,活兒也好。
想法剛落,口袋的手機再次震動,沈淩洲終于打完字了。
紀與微不禁輕笑了一下。
雖然跟預想的不同,但秦裕終于看到了還算正面的表情,于是滿意地笑笑:“我看我們挺有緣,我比你小兩歲,勉強叫你一聲哥。剛才我看我爸挺欣賞你,咱們以後可以多見見面,多……”
自顧自地說了一大堆,回頭才發現人家盯着手機。
他有些惱羞成怒地抓住紀與微的手腕:“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老子在跟你說話!”
話音未落,一隻無影腳從側面踹了過來:“跟誰在這老子老子呢!有多遠滾多遠!!”
紀與微扭頭,就見打扮帥氣的秦岸汀擋在了他面前,想起剛才那一腳,他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年後給你漲工資。”
秦岸汀十分驚喜:“哦吼,真的嗎?!謝謝與微哥!”
兩人對面的秦裕被踹得跌了個跟頭,側腰上是一個巨大的皮鞋腳印,但這裡位置太隐蔽,根本沒人扶他起來。
不過看見是那個比他還狂的弟弟之後,他也不敢多說什麼,狼狽地爬起來,灰溜溜地跑了。
秦岸汀對着他的背影比了個國際友好手勢。
“他是上個月剛回來的那個吧。”
鬧了這麼一通,紀與微大緻猜到了他的身份。
秦岸汀點了點頭:“這哥們兒剛回來那會兒素質可差了,嘴裡沒一句能聽的,現在這樣還是教了一個月禮儀的結果。”
竟然還敢對他與微哥動手動腳,剛才就應該多踹幾腳。
紀與微有些好奇,秦世霖一向注重秦家形象,怎麼會接這麼一個兒子回來。
秦岸汀看出了他的疑問,聳了聳肩道:“老頭子把他媽接回來了,說是遇到真愛了。”
說起來也挺搞笑的,老頭子年近六十的時候說什麼找到真愛,那他們的母親是什麼,尋求真愛路上的炮灰嗎。
幸好他從小在他哥和與微哥身邊長大,才長成了思想健康的好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