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若木當過執行軍？

溫執予看了一眼兩眼彎彎的補給店老闆。

他看起來還很年少。

廢土世界裡并沒有成年一說，溫執予在裂溝市場見到不少身闆還沒長起來就背着重型武器的少年少女。

沐若木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照他自己所說三年前繼承補給店的話，也就是說他十歲左右就當執行軍了？

“他是覺醒者嗎？”

“不是。”遊忱說，“起碼我沒見他用過什麼能力，不過他對武器很了解，補給店兌換最多的就是武器，我認識他這麼久，還從沒見他估錯過價。”

“可能這也是雇傭兵都喜歡去他那裡交易的原因。”

武器專長嗎……如果是做過執行軍的話，就不意外了。

溫執予記了下來。

遊忱話一轉：“話說你的烏鴉沒在他那買，木木可是很傷心的，跟我哭訴了好久，說你防備他。”

溫執予皺了皺眉。

他當然知道沐若木的店裡有武器，不在他那買的理由也很簡單，就跟他不喜歡跟遊忱做買賣一樣。

前者是怕出價太低，後者是怕出價太高。

隻要不是正常價位，他們的關系就會越來越複雜，糾葛也會越來越深。

遊忱：“所以你其實也沒有那麼喜歡小奶狗，對吧？看來我還是有機會的。”

溫執予：“……不要得出奇奇怪怪的結論。”

十一點，天空陰沉起來，隐隐有落雨的迹象，衆人清點完裝備，出發離開泥之地。

這次随行的雇傭兵一共有五個，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拾荒者，等他們走過漫水之路才會彙合。

矮胖的雇傭兵被發配去開車，其餘四個也陸陸續續上車。

因為補給店還有事要處理，沐若木并不跟車，隻能站在西郊的高地上，戀戀不舍地跟溫執予告别。

溫執予在迷你巴士上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漫水之路位于337區西部，是前往119号公路的必經之路，因為會随雨季漲水淹沒路面而得名。

那裡幾乎沒有住戶，隻有一條蜿蜒曲折的沙石路。

這條路原本屬于泥之地的管轄範圍，但從三年前起就逐漸被廢棄，現在隻有靠近泥之地的三分之一段有執行軍把守，其餘三分之二不僅無人把守，也不再受泥之塔的屏障保護。

溫執予計算過，他們從西部高地出發，以巴士的速度，傍晚才能到達漫水之路的邊界線，從那時起才算正式進入曠野地帶，需要格外警惕。

其餘時間，當然要用來補覺。

泥之地内部大部分都是水路，溫執予裹着外套，靠在窗戶上，隻露出一個腦袋尖尖。

遊忱自然而然坐在他身邊。

溫執予也沒理他，往遠離他的方向縮了縮。

靠近車窗的一側又濕又冷，另一側卻像挨着冬天的暖陽。

四個雇傭兵坐在另一邊，被遊忱隔絕開視線，辰溪帶着夏芙蕾坐在他們後一排，小姑娘抱着黑貓玩偶，乖巧地窩在義工身邊。

她想跟溫執予說話，可惜隻看到一個黑色的衣服團。

辰溪對着她做出噓的動作，“溫先生睡着了，我們不能打擾他。”

夏芙蕾雖然失望，但還是很聽話地點了點頭。

車子啟動。

遊忱似乎是在看書，溫執予朦胧間聽到有紙頁翻動的聲音。

翻書聲、發動機聲、偶爾的交談聲……

沒過多久溫執予的呼吸就變得綿長。

……

傍晚，漫水之路的邊界線。

迷你巴士緩緩停在隊伍末尾，矮胖的雇傭兵打開窗。

“我去，那是路野嗎？”

隻見關口處浮着一排巨型八爪魚士兵，金屬外殼上亮着藍盈盈的能量回路，在這排士兵的正前方，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他披着軍裝外套，嘴裡叼着一支煙，煙頭上紅光一亮一滅。

另一個尖下巴男人湊了過來，往外看了一眼。

“真TM倒黴啊，居然碰到他巡查，曹胖，一會可注意點，小心他問出來你在裂溝玩小男孩的黑曆史，把你剁成肉醬。”

“滾蛋！”

辰溪聞言皺眉。

這些底層的雇傭兵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嘴也不幹淨，一路上談的都是肮髒龌龊的東西，好在她給夏芙蕾帶了小型收音機，還錄了磁帶。

小姑娘正趴在凳子上，塞着耳機聽故事。

辰溪把夏芙蕾往自己身邊抱了抱，打開窗戶，看向關口的方向。

“他不是來查我們的。”辰溪道。

“哦？”尖臉男感興趣地看了過來，“你怎麼知道？”

辰溪擡起下巴指了指前方與他們隔着大約十米的另一輛皮卡。

“那是運送黑戶的車。”

身旁的黑色衣服團微不可察地動了動，遊忱知道那是溫執予醒了，但後者沒說話，他也沒拆穿。

“黑戶？啊……我知道了，賬戶裡沒貢獻點的人對吧？要送去外面自生自滅咯。”曹胖聲音裡盡是調侃，“裡面大部分都是星雲症吧？”

辰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共助會的成員再多也有限，貢獻點歸零又沒有資格進入社區的星雲症隻能送出避難區自生自滅。

監管者或許能容忍沒有錢的健康人類，但絕不能容忍一個随時會腐化的病人。